“当然是啦。”
“没人会投他的票的。”
“所以我才高兴嘛。”
西奥多里克脸上出现了理解的光彩:“噢……我明白了。这对我们就是好消息喽,真的。”
戈德温不明白,他何以总要解释这类事情,哪怕是对聪明人。除去他和他母亲,没人看得到表象以下。“去跟大家说——悄悄地。用不着流露你的激愤。他们不用鼓励就会义愤填膺的。”
“我要不要说这对托马斯有利呢?”
“绝对不要。”
“好吧,”西奥多里克说,“我明白了。”
他虽然并未明白,但戈德温觉得他还是会听命的,这一点大可放心。
戈德温离开他进去找菲利蒙。他发现他正在打扫食堂。“你知道默多在哪儿吗?”他问道。
“大概在厨房吧。”
“找到他并告诉他,当全体修士在教堂里做第六次祈祷时,到副院长住所去跟你会面。我可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你跟他在那儿。”
“好吧。我该跟他说些什么呢?”
“你首先要说:‘默多兄弟,我告诉你这事,可千万不
能让别人知道。’清楚了吗?”
“我告诉你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没问题。”
“然后给他看我们找到的证书。你记得在什么地方吧?——在祷告台旁边的卧室里,那里的柜子里有一个姜黄色的皮包。”
“就这些?”
“指出托马斯带到修道院来的土地原本属于伊丽莎白王后,而这一事实已经保密了十年。”
菲利蒙一脸费解的样子:“可我们并不知道托马斯要保密的是什么呀。”
“是的。但保密总有其理由。”
“你是不是以为,默多会设法使用这条消息反对托马斯呢?”
“当然啦。”
“默多会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但不管怎样,肯定对托马斯没有好处。”
菲利蒙皱起了眉头:“我还以为我们是要支持托马斯呢。”
戈德温微微一笑:“人人都这么想吧。”
做祈祷的铃声响了。
菲利蒙去找默多了,戈德温和别的修士一起进了教堂。他和别人站到一起后便说:“噢,上帝啊,向我伸出援手吧。”在这种场合,他祈祷得异常热切。尽管他向菲利蒙表现出信心,但他知道自己在赌博。他把一切全都押到托马斯的秘密上了,但他不知道,当他把牌翻过来时,牌面会是什么。
不过,他显然已经成功地在修士中间掀起了风浪。他们都不安地议论着,卡吕斯在颂诗中只好两次要大家安静。他们一般都不喜欢托钵修士,因为这种
人在世俗产业的问题都有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同时却在他们斥责的事情上诈骗。而且他们尤其讨厌默多的傲慢、贪婪和醉酒。他们选谁都行,只是绝不要他。
他们祈祷后离开教堂时,西米恩对戈德温说话了。“我们不能要这个托钵修士。”他说。
“我同意。”
“卡吕斯和我不会再提别的人。要是修士们意见分歧,伯爵就能提出他的候选人作为必需的妥协。我们应该消除分歧,一致支持托马斯。如果我们向外界显示出联合一致的阵线,伯爵也就难以反对我们了。”
戈德温停下脚步,转脸对着西米恩。“谢谢你,兄弟。”他说,强迫自己做出卑躬的样子,隐藏起内心的狂喜。
“我们是为修道院的利益这么做的。”
“我知道。但我赞赏你的大度精神。”
西米恩点点头,走开了。
戈德温嗅到了胜利。
修士们走进食堂吃午餐。默多也加入其中。,他时而错过祈祷,但绝不误吃饭。一切修道院都有一条普遍的规定:在餐桌上欢迎任何修士或托钵修士——尽管有默多这样的极少数人只想不劳而食。戈德温端详着他的脸,那托钵修士神采奕奕,仿佛有什么消息要和大家分享。不过,在就餐过程中,他一直控制着自己,没有开口讲话,只是听着一个见习修士朗读。
这次挑选的段落是苏珊娜和长者的故事,戈德温不以为然:那故事太色情
,不宜在这个独身者的群体中朗读。可是今天,连两个淫荡的长者勒诈一名妇女与他们发生关系的故事,都未能抓住修士的注意力。他们彼此间悄声耳语,斜眼睨着默多。
吃完饭的时候,故事读到了预言者但以理通过分别盘问那两个长者并揭示他们彼此矛盾的说法,从而免除了苏珊娜遭死刑,修士们都准备离开了。就在这时,默多跟托马斯说话了。
“你来这里的时候,托马斯兄弟,是带着剑伤的,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