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马倩倩松了口气,横卧在贵妃榻上,欣赏着刚上色的蔻丹。
她还以为那少夫人是个什么难对付的角色呢,没想到就是个怂包。
马倩倩想着,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还好她现在怀着祝武宣的种呢!
以后,她也是这荆园正儿八经的主子……
哗啦——!
巨大的声音让马倩倩从美梦中惊醒,她扭头一看,登时一张脸扭曲得可怕。
只见一个丫鬟,正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手上还抱着一床被子。
她脚下赫然是一个摔碎的瓷瓶,微微发黄的粉末撒得到处都是,一看就是从被子里掉出来的。
“怎么干活儿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马倩倩骂道,“还不快拿扫帚打扫干净!”
丫环手忙脚乱的拿来扫帚打扫:“姨娘,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藏在被子里。
马倩倩皱眉:“不该问的别问。”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应激,又补上了一句:“是补身子的药,应当是被哪个笨手笨脚的,顺手放在行李中了。”
“哦。”丫环不疑有他,连忙拿着那药粉丢了出去。
而就在瓷瓶扔到外面时,一道人影也悄然而至……
视察铺子
次日,贺兰芝去慈院给祝奶奶请安后,便直奔锦绣庄而去。
锦绣庄在城中心街口,东临京兆府、西接大理寺,往北直行就是皇宫,往南便是城门,来来往往的行人最多。
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锦绣庄能够在这儿有专属于自己的三层小楼,可见祝府财力雄厚。
更可见马倩倩这些年吞并了多少银子。
“哟,这位夫人,想买些什么布?”一个伙计迎面上前,满脸堆着讨好笑意。
贺兰芝目光停留在一匹水绿织锦上,他立马介绍道:“夫人好眼光,这是京城现在最时兴的花样。这一匹原本是卖五十两银子的,现在只卖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你怎么不去抢?”月姑又惊又气,“这织锦分明是最普通的样式,别的铺子最多十五两银子就能买到了。”
伙计面带不悦之色,目光挑剔的打量着主仆二人:“知道我们店东家是谁么,买不起就别进来。”
看来,她们不是锦绣庄的目标顾客。
“不过区区三十两而已,你是怕我们付不起?”贺兰芝勾唇一笑,看了看货架上的布匹,随手一指,“把那几个也拿下来看看。”
她不经意间露出手腕上价值不菲的上等白翡翠玉镯,那中年掌柜瞧见后果然亲自来迎接:“这位夫人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这儿?”
“嗯。”贺兰芝打量了一下这中年男人,果然与马倩倩有六分相似,想来就是锦绣庄的掌柜马伯。
马伯果然把她当做了大客户,搓了搓手道:“刚才这位姑娘说得确实不错,同样的织锦在其他铺子确实只能卖到十五两银子。”
“但是,我们锦绣庄的东家那可是丞相府呀。买了咱锦绣庄的布匹,不论夫人的夫君是在朝为官,亦或是即将参加科举的学子,对他们将来都大有帮助。”
“十五两银子买一份前途,夫人以为这价格还昂贵么?”马伯说到最后,已经眯着眼睛捋了捋胡子。
原来是将丞相府当做卖点了。
贺兰芝勾了勾唇角:“这么看来,确实是不贵。”
不过她话音一转,“可我怎么听说,锦绣庄的东家并不是祝丞相,而是祝家大少爷?他自己都科举落榜,更是于七日前就病故了。还怎么帮?”
马伯脸色一变,不过因为祝武宣亡故的事情并未大肆宣传,他眼珠子一转,立刻道:“看来这位夫人身份不简单呀,连丞相府的事情也知道。但我们背靠丞相府,难道还会说谎不成?”
贺兰芝心底冷笑,祝成海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他已经被人当做招牌了。
她虽刚来京城,不过也深知能做官做到祝成海这份上的,势必是非常爱惜羽毛的人。
“还敢胡说八道!”月姑气急了,“为何账本上一直都说锦绣庄连年亏损?”
她沉不住气,率先暴露了身份,惹得马伯神色一惊:“什么账本,什么连年亏损?你们到底是谁!”
贺兰芝瞥见他暗暗使了个眼色,几个还在看布的客人全都被赶了出去,甚至那些伙计还有包围过来的架势。
“你们东家已经死了,难道就没人过来跟你们说新东家是谁?”贺兰芝问。
马伯哈哈大笑:“我女儿是大少爷的人,她肚子里还怀着大少爷的遗腹子,将来这锦绣庄不就是我女儿的么?”
“呸!马姨娘不过是个妾,也敢私吞府里的财产?”月姑越说越气,“少夫人,走,咱们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和夫人,让他们替您做主!”
马伯脸色一变,想必他女儿也该告诉他,现在荆园的女主人是谁。
伙计低声在他耳边说道:“马掌柜,前几日东家确实娶了少夫人进门。跟这位……年龄确实相符。”
“什么少夫人老夫人的,我女儿就在丞相府,难道她也不知?”马伯装糊涂,他甚至起了不好的心思……
左右不过是个克夫的小寡妇罢了,出门也只带了个丫环。
如果正室夫人忽然失踪……那他女儿在荆园,不就可以当上真正的主子了么?
贺兰芝显然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要不怎么说这一家又贪又蠢呢。
“究竟是与不是,叫几个伙计去丞相府打听打听不就行了?”她神色也冷了下来,“我们一路过来,路上瞧见我们走进锦绣庄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上百了。如果我是骗子,你们问过之后大可将我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