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therestofmylifetoloveyou。
回到车里,他拨打她的电话。
她居然接了:“你怎么会有这个号码,我叫你不要再来纠缠我的,难道你不明白吗?”
“是你?我只是看到未接电话里有个来电,所以回个电话过来。是你太想念我,拨打了我的电话吧。”他骄傲地戏弄她,默默忍不住想笑。
听起来她似乎在查找通话记录,找到拨打记录之后,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打了他的电话,只好说:“不好意思,也许是我不小心碰到打错了。”
“我想你再打错一次电话给我。”他慢慢地说。
她又不说话了,却没有挂断电话。偶尔传来“嗞嗞”的电流声,时间一秒一秒走着。
心若相知,无言也温柔。
他先开口:“若换成别的女人,现在已经跟我说第十八句话了。”
“无话好讲。”
“那我问问题你来回答,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亦正亦邪。”
“这个评价很中肯。”
“你喜欢吃什么菜?”
“清炒山药。”
“可我对山药过敏。”他说。
要绕多远才能绕回到一句:我很想很想你。
“你不在我身
边的这十几年里,我每天都过得太委屈了。”他孩子气般倾诉。
再度沉默,良久,她说:“知道你很忙,也要注意身体。别再为我的事分神了,精力是最宝贵的。我很感激那一年里,你带给我的温暖。你多保重。”
她挂断电话。
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
于她而言是,世间大爱,见过即可;于他而言是,世间只得一个她。
孤独一人也没关系,只要能发自内心地爱一个人,人生就会有救,哪怕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from村上春树。
黎明破晓前,他才开车离去。山中清净。以后想她了,就来这里见她。他一扫阴霾,愁云散去。夜晚倒多了些自由,白天,他的时间早就在日程表上一格一格设定好了。
杜宴清没有预约却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额角贴着纱布。
“喂,这是医药费,你打伤我,这事没完。”杜宴清将费用清单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根本不是在意这点小数额,显然是想找借口见他。
任临树扫了一眼说:“放那儿吧。”
“你难道不感激我透露信息让你找到她?”
“是你自己愚蠢而已。”任临树没理会他,拨打梁赫的电话,吩咐道:“一小时后,北山山顶草场见,把滑翔伞设备带上。”
“真是一点没变啊,当年我们两个人,一起滑翔蓝天,迷倒多少山里的淳朴少女。没想到,你现在还在玩滑翔伞。”杜宴清惊讶。
任临
树边脱下西装换上运动衫,边说:“以前是玩,但现在是工作。游手好闲之徒是无法体会的。”说完,他扔下杜宴清,扬长而去。
“简直嚣张到不行,太跋扈了!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告诉你,叶余生很快要乘上午航班走的事了。”杜宴清整整衣领,深呼吸。
他们曾经确实是好兄弟。后来翻脸时,彼此都无亚于断手足之痛。
任临树站在北山山顶,山风吹着,天气状况极佳。他整装待发。这已经是十年间,无数次从这里滑翔了。在他看来,这个清晨,和平常无异。
叶余生此时正在排队过安检,阿姜陪在她身旁。
“你这次走,我们再见面又不知是何年何月,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虽然我不能理解,但我相信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我真舍不得你啊。怀念我们俩从大学开始就一起练摊、做兼职的日子。你是心理系,我是新闻系。原想毕业深造后,我们都能混个出人头地,苟富贵,无相忘。可现实是,咱们都被这座城市打得落花流水。”阿姜难免有些感伤。
“别顾影自怜了,你将来一定会成为名记者。那是你的梦想,别被眼下的挫败感击垮了。你已经很好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心中有彼此,就不会感觉有距离。我相信,明年会更好”叶余生将头抵在阿姜的肩上。
“你骗人,去年你也是这么说,明年会更好,可结果。。
。。。。还有他呢,你没告诉他,你要走了?”
“没有,我必须比他狠心。我和他,放在任何一个影视作品里,都是看不到未来的两个人。在北山花圃待的这段时间里,我每日和一木一花相处,心境也平和了。虽然不能在一起,能够再重逢、相认、发生过一些愉快的事、留下不愉快的记忆。。。。。。这都是命运对我的宽厚恩慈。”
“可是他,就不知道能不能这样放下了。。。。。。”阿姜缓缓地说。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他说过的很多话,她都点点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