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胤禛起身离去。
胤禛说的都对,就算没有胤禛,自己和他也是不可能的,可是,自己就这么陷了进去,不知该如何抽身?
想来也可笑的很,胤禔、胤禩、胤禟等人,都在拼命的为太子之位努力,而自己这个太子?却一心不在这上边,保不住哪天就会被人拉下马,狠狠的踹上几脚。
接下来的日子,胤礽从未出过毓庆宫半步,每日都是提笔练字,可这字越发的缺少了灵魂,怎么看怎么别扭。
至于胤禛?也没有来过,终于等到康熙御驾亲征之日,胤礽才出了毓庆宫,见到了一直想见的人。
跟随康熙御驾亲征的除几位阿哥以外,连明珠、纳兰容若也在其内,负责执掌各旗,唯独留下了索额图,辅助胤礽留守紫禁城。
声势浩大,君臣一心,此次出征恐怕没有个个月是无法归来,这也就意味着,胤礽看不到他也要很久。
临行前,胤礽总想过去说些什么,可又难以启齿,而康熙也只当没有胤礽存在一样,就算想起胤礽也都是一些叮嘱国事上的,从不涉及个人。
背影渐渐远去,胤礽心里空荡荡的,单不说自己与康熙的感情,紧说待自己好的两个人,一起离开了紫禁城,把自己留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人情味的皇宫。
秋风起兮白云飞
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转眼走了多久?一月有余,每日最最期待的,就是噶尔丹战况,这一月之中,胤礽瘦了许多,吃不下什么东西,深切思念着康熙。
“爷多少吃点,要顾全身子啊”。
胤礽抬眼瞧着眼前的美味佳肴,可一点胃口也提不起来,淡淡道:“都收下去吧,爷吃不下”。
“爷,您多少吃点,若是您病倒了,那这个国家怎么办?皇上又远在噶尔丹,你怎么也要为了大清吃点吧?”。
胤礽长叹一声,才拿起调羹喝了一口白米粥,淡淡的米香,确实让胤礽饿了起来,随便夹了几样菜,一顿饭就这么打发了。
“爷躺下歇着吧”。
胤礽起身躺在软榻上,小憩片刻。
赵絮试探性的喊了几声胤礽,见胤礽没什么动静,才去收拾碗筷,回到偏殿时,已经汗流浃背,拿出袖口里的纸包,赵絮痛哭流涕。
怎么办?该怎么办?赵絮跪倒在地,双手合并祈祷道:“老天爷,求您了,给奴才明示吧,奴才实在不忍心,不忍啊!”。
再说康熙这边,战事交着一月有余,先后病倒二人,太医从纳兰容若帐中走出,叹了口气对明珠道:“明相节哀,纳兰大人恐怕撑不过今晚了”。
明珠几个儿子当中,最不喜欢纳兰容若,却最喜欢揆叙,一辈子的父爱,都给了揆叙,此时此刻,眼见这大儿子要撒手人寰,心里却难受的紧。
明珠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问道:“太医可还有法子?”。
太医惋惜:“纳兰大人的病拖得太久了,若是早些时日救治也不会无药可医”。
“也罢,这都是命数,命数啊……”。
夺位
明珠进了营帐,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终忍不住哭了出来。
“父亲为何如此伤心?”。
明珠坐在纳兰容若身旁,握住纳兰容若的手:“这一辈子,阿玛都没正眼看过你,如今你这般模样,父亲愧疚,也愧对你的母亲”。
纳兰容若淡淡一笑:“皇上的病情可好?”。
“尚好,太医已经替皇上诊治过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
明珠替纳兰容若盖了盖被子,哀叹道:“好好养着,等回了京城,你的病就能有转机了”。
纳兰容若抿了抿干裂的唇:“父亲何必瞒着儿子?儿子自知不久将离别人世,只是希望在临死前请求父亲一件事”。
明珠不敢看向纳兰容若,问道:“何事?”。
纳兰容若抬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到明珠面前,慢声细语道:“这封信,还希望父亲能派人交到太子手中,还望父亲成全!”。
明珠从纳兰容若手中接过信,顺手放了起来,安慰道:“你放心,信会送到的,你还是歇着吧,养好自个儿身子才是重要的”。
“那就有劳父亲了”。
瞧着自个儿子现在这般模样,明珠心中阵阵酸痛。
主帐中……
抚远大将军裕亲王福泉、恭亲王常宁、与几位阿哥守候在康熙床边,康熙脸色苍白,显然老了许多,眼下青痕可见。
福全见康熙熟睡,轻声对一旁的胤禔、胤禛道:“已经派人赶回去了吗?”。
“是的,想必也就最近能快马加鞭而回吧”。
近日征战在即,方有显胜之势,没想到皇上就如此病下了?常宁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回想近日来发生的一切事情。
“在想什么?”福全落座常宁身边!
常宁长吁一口气,揉捏着自己的眉心:“在想皇上,以前只觉着皇上对太子是看中,如今如此挂念,就连病中都能听见皇上唤着太子的名字,怎么会不感动?”。
福全疲惫而笑,笑的有些懒散:“人老了,恐怕都会希望绕膝之乐,皇上是一国之君,也有着普通老百姓的情感,别多想了,如今之计,是要想想怎么医治皇上要紧”。
再说另一边,胤禛已经派人快马加鞭赶回紫禁城,将这边的情况告知胤礽,一方面让胤礽来封信,另一方面由于康熙的挂念,也望其来个物件,好让康熙睹物思人一番!
胤禛站在帐外,望着军营的入口,多么希望就在这一刻,能看到带信回来的人,只因为,自己也很是挂念皇宫中的太子,不知他现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