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们没有睡。
易怀临哭到流不出泪,把那本日记锁进柜子里,再也不愿拿出来。
他不知道的事,门前的那个人站了一夜,陪了他一夜,眼眶红了都不知道。
“一晚上没睡,你别送我了,我自己去吧。”
“不用,我送你去机场。”
“没事,不用,”赵颂祺陪了他半夜,该说的都说了,“要不,你哄哄他吧。”
“难道我不想吗?”
“别送了,我走了。”
“嗯。”
“怎么哭了?”易挽清刚要跟他说不要睡太晚,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他红肿的眼皮,“可怜死了。”
“没事”嗓子都哑了,还不如不说。
“嗓子怎么回事?怎么了这是?”易挽清拉着他的手,问他。
易怀临摇头,又点头,也搞不明白自己,最后还是说没事,做噩梦了。
“阿姨,”陈则言眼底的乌青并不明显,但也能看出来疲劳,“我爸上班去了?”
易挽清应了一声,说:“又出差了,太忙了。”
“好,我今天会学校,晚上就不要等我了。”陈则言莞尔道。
“提前回去吗?”易挽清蹙了下眉。
“嗯,有点事,中午吃完饭就要走。”
“好,先吃饭吧。”
饭桌上,易怀临一直心不在焉,被汤烫到了手才反应过来,随便用纸一包,说不吃了,就上了楼。
还是陈则言拿着药水给他涂的,一如当年。
“哥,你又要不理我了吗?”既然都知道,他也不打算一直忍着了。
“”陈则言给他贴好创口贴,不冷不淡地说,“好了,下次注意。”
拉住他的手,又很快松开,还以为又被烫了一下。
“没有不理你,你不是我弟弟吗?我为什么不理你?”
“昨晚,我都听到了。”
“嗯,就当没听见吧。”
还没在一起,就已经分开了。
暗恋就是失恋,可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恋爱。
“陈则言,“又被拉住,他清晰地感受到易怀临的手冰凉又湿润,止不住地抖,“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终于来了。
“为什么要这样?“他还是问出口了,破罐子破摔。
他想说什么?
他想告诉陈则言——
——我喜欢你。
——我难道想这样吗?
——我不想和你是亲人,我又能怎么办?
陈则言停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已经不怎么肿了,薄薄的一层眼皮,很红很湿,好像又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