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无疑是一种欣赏。
相比之下,他就不敢看陈则言的眼睛。
是单眼皮,眉眼深邃,罕见的浅色瞳仁,下三白眼,冷面时有难言的野性,一张桀骜难驯的厌世脸。
“不能离这么远,要玩就玩刺激的,一掌的距离,最多了!”有人起哄。
一人说话,全场应,易怀临耳边炸起一阵起哄声,热热闹闹的,就连陈则言的说的话都没听清。
易怀临放在腿上的手动了一下。
“别闹了,三杯酒是吧?”陈则言的手指点了一下易怀临的手背,直起身子,“我喝。”
易怀临垂下头,茫然又无措,他今天没扎小揪,细碎的发遮住了他一半的视线。
“陈则言,你看我一下。”
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抬起头,看了过去,撞上了易怀临的目光。
“不要动,十秒就好。”
有人开始计时了。
好吵易怀临突然就很庆幸。
“可以了可以了。”张正扬咋咋呼呼地,“我靠我靠,太行了怀临!”
易怀临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扑通扑通的声音振聋发聩,呆呆的,没有反应。
“好呆啊,易呆呆。”
听到这个称呼,他猛地转头,对上的那双满是笑意的眼。
周围的人没顾得上他们的小互动,聚在一起玩得正嗨,震耳欲聋的声音盖过了两个人的私语。
陈则言的手插进易怀临的头发里,往下顺了顺,一直到后颈,缓缓地收拢起来了一个小揪,又松手,他笑了一下,问:“头发怎么这么软?”
“天生的吧,我不知道。”易怀临任由他摆弄自己的头发,乖乖地回答。
但凡换个人,他早就冷眼看过去,拳头招呼上去了。
“知道那张牌上写的是什么吗?”陈则言压低声音问他。
易怀临垂眸,眼里的暗波翻涌被浓长的睫毛遮掩,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随机和一位微信好友对视十秒。”
“错了。”他说。
“什么?”易怀临不明白。
纸牌还在陈则言手里,他的指腹摩挲了一下牌面,随后把这张牌放进易怀临手里。
“自己看。”
“好的。”
真正的内容是:和今天第一个联系的人接吻十秒。
这样吗,他为什么要自己编一个,故意的吗?易怀临心里开始胡思乱想。
可是,他又想:十二点给我发了生日快乐,那今天第一个联系的人应该就是我了,他凭空编造一个内容很正常,我不应该这样腹诽他的。
只是不解,却让他觉得是自己的错,自己不该“腹诽”陈则言。
他不知道还说什么好,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说:“对不起。”
陈则言很有耐心地等他,问:“什么?”
“为难你了。”
“想什么呢?”陈则言把手插进他头发里,不轻不重地按住他的后脑勺,贴近易怀临的耳边,低语:“欠我十秒的吻,记得还。”
“”这样也可以吗?
“那我的呢?”易怀临歪了歪头。
除了十秒的对视。
还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陈则言说:“会还你的。”
易怀临呆呆的盯着地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