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菲斯苦笑了一下,用无奈地语气和她解释:
“我对待克雷伯格就像我对待佩拉奥杰的感情一样,她的父兄都很厉害,但那又如何?她本人就是内里个空无一物的美丽花瓶,我不需要一个花瓶作为妻子。”
大门的缝隙中闪过一道黑影,爱丽丝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但随即,奥菲宠溺地替她拿掉了头发上的异物,要她快去快回,早点回来。
和爱丽丝的猜想一样,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正好出现在门厅,听见了他们兄妹的对话。
今天一早,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头痛欲裂地从自己房间的床上醒来。
他失去对昨晚喝醉后的记忆,只隐隐约约记得,奥尔菲斯似乎在他喝醉时靠近了他……但是后面发生什么他一点都记不清了。
想到等会下楼奥尔菲斯又要拿他喝醉时的丑态百般嘲讽,弗雷德里克就感到无奈。
他自知酒品没有任何问题,但以他对奥尔菲斯的了解,就算他没有耍酒疯,家也绝对会信誓旦旦、满脸无奈地造谣他有。
但……不知为何,奥尔菲斯看见他下楼来,只是问了个好就转身离去了,甚至连早饭都没吃。是自己的错觉吗?奥尔菲斯似乎在回避他……怎么可能,是因为爱丽丝又要出远门了,他忙着帮爱丽丝收拾行李布置行程吧。
弗雷德里克没有在意,因为昨晚的宿醉,他头疼的厉害,不得已在二楼入户厅的躺椅上小睡了一会儿,结果一不注意,直接从早上睡到了下午,差点错过了送爱丽丝出门,惊醒的他透过二楼窗户,看见楼下德罗斯兄妹已经到了说体己话的时刻了,就赶紧下楼去和爱丽丝道别了,结果没想到刚走到门前,他就听见爱丽丝询问奥尔菲斯的那番话:
“奥菲……你喜欢克雷伯格先生吗?”
“不喜欢。”
听见他毫无迟疑的否定,弗雷德里克感觉他的心被奥尔菲斯撕碎,扔在了脚下,毫无在意地碾了过去。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振作起来,毕竟他早就知道奥尔菲斯对自己无意了,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但奥尔菲斯接下来的吐出的话,瞬间彻底摧毁了他的自尊心。
“我对待克雷伯格就像我对待佩拉奥杰的感情一样,她的父兄都很厉害,她本人也很貌美,但那又如何?她本人就是个内里空无一物的美丽花瓶,我不需要一个花瓶作为妻子。”
呵……花瓶吗……空有外表,内里空无一物的……花瓶……
……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啊。
……他不是一直都明白,奥尔菲斯接近自己、对自己好都是别有所图吗,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他一个天之骄子,缪斯女神的宠儿,年纪轻轻的优质alpha,为什么要对一个才华枯竭,性格恶劣,太过挑剔以至于拖到快30还没结婚的劣质oga如此照顾呢?
他早就知道了,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有人只是出于善意帮助别人呢?更何况奥尔菲斯还是那种一看就缺乏同情心的冷血动物。
所以为什么……他会如此痛苦?
弗雷德里克发现自己被这番话伤得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深,他感到心如刀绞,痛到麻木,痛到他浑身颤抖,痛到他快要留下泪水。
别这样对待我……奥尔菲斯……
他明明都猜到了,他明白的……就算家对他释放所谓的“善意”,弗雷德里克也无时无刻都在防备奥尔菲斯。他明明一直在防备奥尔菲斯的暗算,他知道家并不爱他,明白alpha在利用他,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会为了奥尔菲斯感到受伤呢?
弗雷德里克想要再次喝醉,想要遗忘奥尔菲斯,把他的气味,他的温度,他手掌的触感,他的样貌,他说过的话全都忘掉,把自己对他的感情,他们共同经历的记忆忘个干净,他再也不想见到奥尔菲斯了,再也不想了。
“克雷伯格,你刚才怎么没来送爱丽丝?”
导致他如此痛苦的罪魁祸首送完妹妹出门,心情愉悦地打开大门回到室内,看到了他颤抖的背影。居然还厚颜无耻的搭讪。
“别跟我说话。”
弗雷德里克努力克制即将掉落的眼泪,故意背对着奥尔菲斯恶狠狠地大喊道,然后加快脚步,想要躲起来。
“……你怎么了?”
可能是终于发觉了弗雷德里克的异样,家的声音变得诧异。
“你刚才是不是听见我和爱丽丝说话了?”
作曲家的脚步因为这句话突然停滞了,他没想到奥尔菲斯会向他提起这个话题。
“生气了?”
奥尔菲斯面对他的语气难得温柔起来,像哄生气的女友那样柔情似水,循循善诱。
弗雷德里克酸涩地咬住了下嘴唇,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明明你只把我当成花瓶,那为什么现在又对我如此温柔?奥尔菲斯,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
他想问出口,却又说不出话来。他在等待家给他一个他能够接受的答案,一个他期望已久的答案……
而家没有辜负弗雷德里克的期待,他用那样甜蜜、柔软的语气,说出了他一直以来都在等待的话语……
“弗雷德里克,其实我一直对你……”
弗雷德里克的心脏再次因为奥尔菲斯颤抖,他下意识攥紧了大衣的衣摆,咬住了嘴唇,心中升起了一丝期待……
但家的话没有下半句,一块浸湿了乙醚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奥尔菲斯的手臂强而有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邮差送来的调查报告从alpha的口袋里露出了一角,在今天一早,这封信就被送到了欧利蒂丝庄园的信箱里,被奥尔菲斯拆开,他满意地从信纸上看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于是提前吩咐人准备好了绳索和乙醚,等爱丽丝一走就开始实验。
弗雷德里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本能地剧烈挣扎起来,但是alpha和oga之间的生理差距让他的一切动作都毫无作用,更何况他的身体一直以来都因为抑制剂副作用饱受蹉跎,跟身强力壮的年轻alpha根本比不了。于是没过多久,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手脚软绵绵地落了下来,眼前一片漆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几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人聚集在他身侧,一个个低头收拾玻璃药瓶,写报告,调试器械,所有人都只在意手头上的事情,除了一个人,谁都没有注意手术台上的弗雷德里克醒了过来。
“嗨~你醒了?”
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奥尔菲斯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坐在弗雷德里克身边,第一时间发现他已经醒来,笑眯眯地打招呼。
弗雷德里克挣了挣身体,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皮带固定住了,全身被放平躺在手术台上,就像案板上菜刀下任人宰割的鱼。
结合奥尔菲斯对他一贯诡异的态度和现在的状况,弗雷德里克当即明白了一切,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随即心中升腾出了滔天的怒火,恶狠狠地瞪向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