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确实对人家悉心培养没错,但您收养他们难道仅仅因为同情?还不是为了稳固自身的地位权势。
都是修行千年的狐狸,何必在我面前诉说什么聊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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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迈矣,再无力与他们争斗,他们若想要马帮,我便拱手相让,只是心头有一桩大事未了,此事若不解开,我死也不能安心哪。”
马老六紧握秦风的手,借着酒意诚恳地说:“秦风,咱俩交情尚浅,但我看出你是可靠之人,有一事想托付于你,希望你能应允,算是……求你了。”
秦风心中一震,未曾料到马老六这样在南城地下世界叱咤风云数十载的人物,竟有一天会开口求人。
这类人即使是骨断筋折,也不会轻易低头求助,他们信奉的是手中刀剑的力量,是自己掌握的势力,是强者主宰世界的法则,弱者只能臣服。
如今他肯开口,也足见此事非同小可,极为棘手。
尽管秦风与马老六并无深厚交情,但他并未打算轻易答应帮忙,老人哭得凄惨,看着确有几分可怜,然而这位老人面对那些苦苦哀求的人时,从未有过半点心软。
“马爷说笑了,我只是个平凡百姓,哪有能耐替您解决难题。”
“我愿给你五十根金条,三个商铺,只要你答应,条件随你开,事情并不难做,我有一名子女,只求在我去世后你能保护她的安全。”
五十根金条,三个商铺,秦风不禁喉头微动,这个条件实在诱人。
按照现时黄金每克三元一角二分的价格计算,一根金条一千克,即价值三千一百二十元,五十根金条就是十五万六千元!
这是个连“万元户”都尚未崭露头角的时代!
也难怪如今道上人潮涌动,个个都拼了命地往上爬,梦想着自己称霸一方,这等富贵谁人能抗拒?
然而此事实属棘手,马老六那唯一的亲生骨肉,在众多义子眼中可是个烫手山芋,个个都想除之而后快。
毕竟大家同为义子,本在一条起跑线上,唯独你是马老六的亲儿子,如此与众不同,岂有不成为众矢之的的道理?
就好比赛跑,马老六的死犹如裁判员喊出的预备口令,而他亲儿子的死才象征着令枪响。在马老六亲儿子尚存之时,无人敢轻举妄动。
率先动手者,在道义上就会失去立足之地,必将遭到其他人的联手攻击。只有等到马老六亲儿子去世后,众人方能真正凭实力一决雌雄。
届时,无人能够高举大旗号召天下。
因此,一旦马老六撒手人寰,他的亲儿子便无安全可言,有人欲保全,有人欲斩草除根。
就算苟活于世,日子也不会好过,只会沦为一面旗帜,待到不再需要这面旗帜时,便是其丧命之日。
除非马帮内部有一股强大且忠于马老六的势力,并且马老六的儿子有能力驾驭这批人,否则只能坐以待毙。
混迹江湖,向来是哪边风大往哪边倒,忠义二字又能值几个铜板?
马老六显然对此心知肚明,找上秦风,意欲让他充当挡箭牌,庇护自己的孩子。
秦风摇头婉拒,“马爷,这事我实在无能为力,你若将唐僧肉交给我,无疑是引火烧身,您还是另寻高人吧。”
“此事儿并非难事。”
“怎会不难?马爷,您莫非当我三岁孩童不成?”秦风脸色微变,原本还想演好这场戏,至少表面上给足面子,不愿撕破脸皮。但马老六步步紧逼,视他如傻瓜,这让秦风颇感不悦。
“秦风,你信我,此事确实不难,我那儿子其实并非儿子,是个女儿。”
“您不是喝醉了吧?”
马老六知晓秦风难以置信,也不生气,毕竟道上传得沸沸扬扬都知道他马老六有个亲儿子,此刻突然说儿子其实是女儿,换做是谁都会怀疑。
“千真万确是个女儿,若是儿子,我也明白其必不能长久,自然不会来找你。早在我已将她送至乡下,重新安了个身份,只要小心保护,无人知晓她是我的儿子马顺昌。”
见马老六说得诚恳,秦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是老狐狸的手段,早早预设好了退路,恐怕早在孩子出生时,他就预见到了今日的局面。
这才是真正的运筹帷幄,相比之下,阎埠贵又算得了什么呢?
秦风陷入沉思,马老六也保持着沉默,给予秦风充分的时间权衡,心中紧张得如同弦上之箭。
过了许久,秦风终于打破寂静问道。
“你确定是女儿?想好了再回答,如果我查明你骗我,我会亲自将你的儿子送回给你那些义子手中。”
“千真万确。”
“你确定这个新身份与你毫无瓜葛,且无人知晓吗?”
“确实如此,不论是把她送到乡下还是办理新的身份,都是由我身边最为忠诚的老仆一手操办的,我给了他家人一笔足以安享余生的钱财。”
用金钱收买他人家庭,实则是为了确保其永远闭口不言,这让秦风对马老六的心狠手辣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同时也略感安心。
连最忠心耿耿的老仆都能下手除去,说明此事确实无人知晓。
“孩子她母亲现在怎样了?”
“她尚在人世,但她并不知道孩子的去向和现况,就算孩子出现在她面前,她也无法辨认出来。”
尽管老仆已被除掉,但孩子的母亲却还活着,秦风对此感到一丝蹊跷,毕竟马老六不是那种心慈手软之人,然而一时之间他并未察觉出破绽。
马老六表面上平静如水,实则全身紧绷,秦风的敏锐洞察力让他无法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