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宏光在过了初时的惊讶后,很快反应过来,和煦的笑了笑,温声说,“李先生初来乍到,恕我眼拙,不知李先生是……”
李诺张了张正直的脸,不苟言笑的时候很像那么回事,他就像个得体的晚辈,浅笑着说,“我是小人物,苏总不认识也是正常。买下安和的股份算是因缘际会,至于具体经过,一个愿卖一个愿买而已。”
苏锐在旁搭腔,“李先生年纪似乎不大,不是本地人吧?”
“祖籍是这里,今年23。”
苏锐见他轻描淡写,说和没说差不多,还想再问,李诺问旁边的黎鹤轩,“姐夫,你们公司的股东进来还得负责报户口?”
他‘姐夫’这个称呼一出,成功惊了一票人。
苏宏雅这次真忍不住了,“姐夫?你和黎鹤轩是什么关系?”原来的时候苏宏雅还能称呼个黎先生什么的,表示尊重,自打黎鹤轩跟苏写意关系曝光,苏宏信又遭了车祸后,苏女士就自觉是个长辈,对黎鹤轩指名道姓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李诺看过来,露出个憨厚的笑,“阿姨,你听不懂中文吗?姐夫就是姐夫,他跟我姐在一起,我喊个姐夫不为过吧?”
苏靖惊呼,“你说的是苏写意!”
“对啊,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问题大了!
这里面□□啊,股东们再次面面相觑,各自心照不宣,那位以前不问事的太子女现在看来是要出来搅风搅雨了。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那位自进入安和就兢兢业业保持低调谦和姿态的黎先生,苏家……可能又要变天咯。
苏宏光这会儿也没法儿维持脸上云淡风轻的笑了,“鹤轩……”
黎鹤轩看了眼李诺,李诺讪讪的吐吐舌头,很孩子气的动作,不免又让人多想。
“苏总,公是公私是私,阿诺和写意私下关系交好,但在公事上,他仅代表个人,我不能干涉,写意也不能。”言下之意就是别人更不能指手画脚了。
王家父子名下共有15的股份,还是原始股,换成真金白银的话,数额想想都颇为吓人,一般人真拿不下来!
倒是没人怀疑是苏写意和黎鹤轩出钱给这个李诺代劳虚晃一枪什么的,毕竟这是笔数额庞大的资金,苏写意那点身家经过两次庭审争产已经曝的差不多,以苏家的身份地位,真有些不够看。而黎鹤轩以前只在博洋干过,更不可能掏出这么大笔的钱出来,所以李诺肯定是有这个资本的,这点毋庸置疑。
而他之所以能顺利买下王家的股份,不可能没人牵线搭桥,要不卖股份的话,找熟人不是更妥当?所以苏写意在里面肯定是起到了功不可没的作用。首先,她和王家关系匪浅,这个人尽皆知,李诺又管黎鹤轩叫姐夫,能喊出这个称呼,那关系应该也不是盖的。
于是一条关系链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
苏写意在整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根本就不用想。
那么她为什要么这么做?或者说,为什么找外人坑自己家里人?
别说无心或怎样,鬼都不信好么?!
苏家以后有乐子看了。
这是在场股东们不约而同的想法,且深入人心!
※
苏写意很有先见之明的关了手机,另一个工作用的手机到是保持正常畅通。
那头的杨远和她说,“很多客人反馈,说咱们店里的红酒好是好,只是包装上有些太单一了,不够精美大气。这事我和杨总提了,杨总说咱们店里的消费层次走得就是中端路线,并不需要浪费不必要的资金在外包装上,现在的产品包装很符合红酒的定价。”
苏写意嗯一声,不予置评,只是问,“你是什么意思?”
杨远顿了顿,有些讪讪,“我知道这样跳过上级说这事不好,但我觉得杨总在这件事上有些……独断专行了,包装对一件产品来说就相当于人的衣服,漂亮的衣服让人赏心悦目,不好看的衣服在大众眼里自然也就泯然于众人了,红酒这个行业,品质是其一,在同等的条件下,包装绝对起决定性作用,苏总,如果是你,同样材质的衣服,你是选漂亮的还是选一般的?”
以前杨远都是喊苏写意姐,后来成立了公司后,杨远就改了口统称苏总,只私下打电话不谈工作的话会叫声姐。这是他聪明的地方,也是工作态度问题,苏写意挺欣赏这一点的,公私分明,并不仗着工龄就蹬鼻子上脸。
“小杨,你说得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和杨总沟通,以后有什么建议和问题你也可以跟这次一样直接跟我说,咱们公司刚刚起步,需要磨合的地方还很多,大家一起进步吧。”
她这边刚挂了电话,就听到院子大门响了,走到窗边向下看,果然是黎鹤轩他们回来了。
苏写意几乎可以想象的到今天股东大会上会是怎样的情境。
原本她以为黎鹤轩会把阿诺当做底牌藏着掖着,毕竟好兵用在刀刃上,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备。但显然黎鹤轩和她想法不一样,他这样大张旗鼓,苏写意多少猜得出其中的用意,只是这样一来,危险程度也会相应加大。
当然,如果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话。
黎鹤轩推门进来时,就看到未婚妻正倚着窗边的墙壁懒懒的看着他,半袖的雪纺连衣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形,上周新剪的及耳短发有些凌乱的趴伏在头上,修长白皙的脖颈露出来,比长发时少了份柔婉,多了份爽利。
有点偏中性,但反而更惹人注目。
黎鹤轩也没想到她短发会比长发好看,当初她说要剪头发,他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女人,长发短发好看不好看的都没什么,可真的剪了,这么焕然一新的……以前黎鹤轩以为自己喜欢长头发,现在他发现他其实更喜欢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