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不太容易想到的答案,现在一切都还非常模糊。安和出问题后,近半年的业务量受到了多方冲击,得益的公司太多了,总不好所有受益的人都列为可疑对象。
那不现实。
老话说商场等同战场,都是看你病要你命,可没听说过竞争对手间惺惺相惜走仁义的路子。那不是商人,是圣父和圣母。
但有一条可以肯定,夏翎,绝对有问题!
大伯在里面会不会趁着水浑浊偷摸了把鱼,那就不得而知了。
苏写意把自己涂写的那张纸撕成了碎片扔马桶里给冲了。之后就若无其事下楼去看自家亲爱的卷着袖子身姿颀长的站在琉璃台前忙活,还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硬照。
大黄闲着没事过来和她贫,“老板娘,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给你,赶紧擦擦。”
苏写意翻白眼,无视了面前的之间,扭头瞧了瞧,“陈威呢?”
“出去跑腿啦,黎先生要用奶粉,家里没有,我哥就开车出去买了。”
苏写意在楼上净死脑细胞了,倒是没注意有人开车出门。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打量大黄,大黄被看的莫名其妙,脚跟不自觉倒退了两步,“你老瞅着我干嘛?虽然哥们儿长得帅,也架不住你这火|辣辣的视线啊!”
“帅?”苏写意嫌弃脸,“你除了皮肤白点像个娘炮,什么地方能担起这个字儿?”
一旁在剥蒜的高岩噗嗤就乐了,其他人听到的也是呵呵呵,呵呵呵,大黄活了小二十年头一回让人说娘炮,整个人都震惊了好么。简直像听到了天方夜谭,手哆嗦着指着苏写意‘你你你’了半天。
高岩走过来空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肩,“娘炮不就是小鲜肉?苏小姐这是夸你呢,像老哥我,想让人夸都不成。”说完忍不住又是一阵哈哈哈。
苏写意无辜的摊摊手,不带身与名的跑厨房去了,她担心自己留下影响这些条|子情绪的发挥。
果然没多久,外面就爆发了热烈的笑声,还有咋呼声,是大黄的。苏写意从后面搂上黎鹤轩的腰,小鸟依然。黎鹤轩用半转身喂她一颗红枣,“说什么了,那么热闹?”
“没什么啊,我说大黄像娘炮,他们就哈哈笑,笑点太低了。”说到笑点,不由就想起了邵然,“说起来你这段时间见过邵然没有?他不是在怀城驻扎了?”
黎鹤轩嗯一声,“见过两次,不过没怎么说话。”
苏写意张嘴接过他又递过来的红枣,唔一声,“邵氏的明辉这回没少撬安和墙角吧?”
“明辉还好,”黎鹤轩摁下打蛋器的开关,苏写意说我来,就抢过去自己玩了,他接着说,“只抢走一个开发案,算是手下留情了。”
“说的安和好像多可怜似的。”苏写意又有点小不满。
黎鹤轩捏捏她微鼓的腮帮子,“安和最近确实比较可怜。”
两人的谈话是被客厅突然传来的惊呼声打断的,苏写意现在特别敏|感,直觉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黎鹤轩已经拔掉打蛋器的插头,同时关掉灶台开关,率先走了出去。
苏写意跟在后面,客厅已经不复刚才的欢声笑语,整个氛围凝滞沉闷,高岩按住了咋呼的大黄,赵亮正在黎鹤轩耳边说着什么,但大黄的声音太刺耳了,她根本什么都听不清。
黎鹤轩在和赵亮交代了几句后沉着脸转身走过来,径直拉着苏写意的手腕带人上楼。苏写意没敢像平时似的多话,老老实实的跟着他的步子走。
进了卧室,黎鹤轩脱下身上的家居服,到衣帽间拿了外出的衣服快速换上,一边说,“阿威出事了,他从商场出来被人连捅三刀,我现在带人去医院,你在家不要乱跑,别下楼,就待在房里,门窗全部上锁,除了阿诺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赵亮会带郑好、赵波留下。”
苏写意捂着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眼眶刹那就红了。
黎鹤轩系好衬衫扣子,拿上手机钱包,过来抱了抱她,“听话,别让我担心,嗯?”
阿诺带着老五老六在一个小时后回到了别墅。
三个人脸色也都绷着,直到苏写意开了房门,才缓了下来。阿诺柔声说,“大嫂,你放心吧,有我和五哥六哥在,没人能动你,我们会替大哥好好守着你的。”
苏写意现在已经冷静不少,还冲阿诺笑了笑,“我没事,你们回来这么急吃饭了吗?饿不饿?留下有煲的猪脚汤,用那个下点面条先凑合着吃吧。”
阿诺摇头说吃过了,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她,“这是素锅贴还有皮蛋粥红枣糕,大哥让我帮你带的。”
苏写意顿了顿,接过来道谢,阿诺觉得该说的都说了,挠挠头,“那大嫂你好好吃饭,我和五哥六哥就在外面的小厅待着,有事你直接叫一声就成。”
苏写意说好,也没再继续锁门,她其实不太饿,但阿诺一番好意,放着不动不好,就打开各自尝了尝,心里的那股焦灼似乎随着红枣糕香甜的味道一点点化开了。
陈威为什么会被人连捅三刀,凶手抓到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还是依然在生死线徘徊?苏写意一概不知,她甚至没有勇气问一问可能知道答案的阿诺。
那个总是面瘫脸不苟言笑凶神恶煞的男人……很难想象,今天早上她还埋汰了他两句。苏写意心情很低落,生命太脆弱了,她以前面对的死亡很少,长辈早年去世时因为年幼其实感触并不深,但这两年,似乎总在面对生死时速。
从白天等到深夜,晚上阿诺端了米粥馒头炒的青菜肉丝还有上午黎鹤轩煲的猪脚汤上来,他大概是得了什么交代,并不让苏写意下楼,有事的话更愿意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