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镇定剂后的军子,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身体渐渐的也不再挣扎。
没一会儿,军子就完全失去意识了,身体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也变得平缓而深沉。
整个房间也安静了下来。
军子妈依旧是趴在军子身上哭哭啼啼的,柱子哥站在一旁看着沉沉睡去的军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林絮也没那么紧张了,抓着墩子衣角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
柱子哥安慰了军子妈几下,留下了一些药,就带着林絮和墩子他们出去了。
林絮看到军子呕吐出黑水来,让她想起自已几次生怪病时的样子,每次她生怪病吐出黑水后,自已的身体就好多了,军子这样是不是也说明了他的病快好了?
“我要去另外几个孩子家看看,你们接下来要去哪?”
柱子哥对着他们三个人问道。
“我们。。。”
“我。。。我要先回去了。”
还没等墩子说完话,林絮直接说道。
她看望完军子之后,情绪有些低落,本来她是准备跟着墩子他们挨个去看望那些小伙伴的,现在她不想去了。
“我也想回去了。”
强子也跟着说道。
墩子看了看林絮和强子,对着柱子哥问道:“柱子哥,其他人怎么样了?也跟军子一样的症状吗?”
柱子哥一脸的悲怆,语气略显失落地说道:“你们快回家吧,别接着去看望了,其他人的症状更严重,有些娃子把自已的脸皮和头皮都扯破了。”
听到柱子哥这么说,林絮和墩子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去想那种画面。
三人与柱子哥在军子家门口告别后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一会。
天还是那么的阴沉,云密得像是透不进一丝光来,林絮看着柱子哥走远的背影,他就这么一个人走在村子里的土路上,在茫茫苍天厚土之间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絮妹子。。。”
墩子小声地唤了一声林絮。
“咱们回去吧。”
他又说道。
“嗯。”
林絮淡淡地应了一句。
三人在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再讲话,也不谈论军子的怪病,一起同行至分岔路时逐个分开,各自回家去了。
一周后,军子他们还是死了。
听说死状非常的怪异惨烈,全身的皮肉都皲裂开来,像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脱落,最后只留下一副骨架和一大滩腥臭黏稠的黑色液体,内脏早已腐烂发臭,皲裂掉落的皮肉就像那一层层被撕下来的金箔纸。
几家人办完丧事,陆陆续续地将尸体运到村外的坟场。
村里人把军子遗骸送往村外坟场安葬的那天,军子妈跟了一路,也哭了一路,那痛苦嚎哭的声音听得村民们直发怵,心中无不生出凄凉感来。
林絮那天也在村里,看着一群人白衣缟素地抬着棺材在她面前经过,她不知怎么了就失了神,竟呆呆地跟着队伍走了一路,直到进了坟场,看到军子被埋下,众人要回村时,她这才跟着回去。
在回村的路上,林絮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几句话,军子死了,他们都死了,跟自已从小到大一起玩的几位小伙伴们离开她了,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她心里十分难过,胸口发闷,却没有哭,就这么跟着村民径直地走回家里。
回到家时,奶奶问她去哪了,林絮只说是在外面散步,在回房间的时候,正好撞见桃儿姐拿着收音机出来,桃儿姐觉得林絮的神色有些不好,问了她几句,林絮只说没事,便不再理会桃儿姐,独自进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林絮脱鞋趴在床上,脑海里回想起刚刚军子被埋下的画面,又想起他们一起长大的经历,她小声地抽泣了起来,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泪。
军子、虎子、小武,。。。,他们死了,我们再也不能一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