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找到了!”
季司宴见彭奇紧张兮兮的样子,白了他一眼,“什么找到了?”
“找到那颗弹头了!”彭奇语气里带着些许激动,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放在桌子上,“咱们兄弟们好找啊,废了老大得劲,都快把那边的地翻遍了,找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了。”
季司宴拿起袋子,疑惑的看了彭奇一眼,“这么多天你们才找到?在哪找到的?”
“就在那个路边的泥地里!”
季司宴半信半疑的打开袋子,里面有一枚带着泥的弹头,他抽了张纸巾,缓缓将弹头上的泥擦干净,直到弹头上那串数字完全露出来,脸色瞬间阴沉了许多。
彭奇并未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劲,脖子伸的老长,“咦老大,这上面怎么有一串数字啊?”
“你先出去吧。”
“不是老大,这……”
“滚!”
阴森的声音压低了炸裂在耳边,彭奇被吓得一哆嗦,扭头才发现自家老大的脸色难看的像是要杀人。
他二话没说,拔腿就往外走。
门一关,季司宴从办公桌最下排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巧别致的枪,卸下弹夹,里面的子弹和他手里拿的这颗一样,甚至连上面那串数字的字体都是一样的。
季司宴看着那颗子弹,头顶闷雷响起,脑子里化成一片真空,耳边嗡鸣拉成一条直线。
他手里的枪是当年他爸差人特制的,枪里的子弹都有编号,一共有两把,一把送给了他,一把送给了许听尧。
若许听尧让人杀他,为什么偏偏用这把枪,这颗子弹,这样一来,只要他一查就能查到他身上,不是摆明了给自己挖坑吗?
难道是有人栽赃陷害?如果是有人故意的,那未免做的也太蹩脚了!
季司宴把子弹装在袋子里,掏出手机往外打了个电话,然后直接开车去了方北娱乐传媒。
他去了后才知道,许听尧前几天就进组了,至于拍摄地点,公司说是保密,他打了个电话,直接从沈君皓那问出来了。
从方北出来,季司宴正要开车去找许听尧,手机突然响了,低头一看,是谢寻打来的。
“喂,”因为心中记挂着那颗子弹的事儿,季司宴的语气并不好,“怎么了?”
电话另一头,先是安静了两秒,这才听到谢寻呵呵一笑,“没事儿,我就是想你了,看看你干嘛呢。”
“滚!你踏马有完没完!”没了酒精的浇灌,清醒状态下再听到这种玩笑,季司宴只觉得浑身恶寒,也不知道当时他脑子里哪根弦烧坏了,怎么下得了嘴的,“没事儿我挂了,忙着呢!”
电话另一头,谢寻坐在沙发上,目光被话筒里的声音刺激出几分凶残,脸上肌肉不断抽搐着,死死攥着手机,终于在几秒钟后怒吼出声,“许听尧,老子一定让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季司宴开车到了b市时,已经快晚上了,他找到许听尧剧组拍摄的酒店,先是给沈君皓打了个电话,然后以投资方的名义见到了剧组的副导演。
副导演亲自下来接他,很热情,且有礼貌,“您好季总,季总今天来这儿是?”
“没事儿,我就来探个班,”季司宴看了一圈,都是酒店工作人员,也没看到有什么拍摄场景,干脆直接问了,“许总快拍完了吗,我给大家点了奶茶和咖啡。”
副导演一听只是来探许听尧的班,顿时松了口气,一笑,脸上延伸出的褶子都带了轻松感,“哎呦还真有点儿不巧了,许总今天的戏份特别多,估计得拍到天黑了,现在还在酒店房间拍着呢。”
副导演见季司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语气顿了一下,带了几分讨好的意思,“要不这样吧季总,我带您去现场看看吧,今天还有清场戏。”
“清场戏?”季司宴愣了一下,直到看见副导演邪笑着挑眉眼的动作,他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好啊,那就麻烦副导了。”季司宴倒是有些好奇,像许听尧这种孤傲的德行,是怎么跟别人拍出了亲热戏的。
傍晚,四面八方的黑暗倾轧而来,宛如一道屏障,给人们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统一覆盖了一层保护色。
许听尧上身赤着,侧腰和肩头还能看到那天被“追杀”时留下的伤,除此之外,身材是极好的,他身上的肌肉不厚实,宽肩窄腰,八块腹肌,再加上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裹着条浴巾从浴室一出来,现场有一个算一个,嘴角都不自觉的带上了姨母笑。
季司宴揣着裤兜站在角落里,暗夜将他隐藏的极好,他盯着许听尧腰上的伤疤,忍不住敛了敛眼角。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许听尧搞的鬼,那他对自己也真够狠的,下个血本赌上了半条命,如果不是,杀手的枪真那么好躲吗,只是伤在侧腰,而且还贯穿了?
跟许听尧搭戏的女演员,是个刚出道不久的小姑娘,叫楚曼曼,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被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染上颜色,眼里的目光很清澈,所以在看到许听尧赤着上身出来时,脸刷的就红了,目光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卡!”导演喊了一声,冲着楚曼曼摆手吼道,“别露出这种表情,你是个情场高手,是来杀他的,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色诱懂吗,色诱他!来再来一遍,坐到床上,露出一条腿。”
“卡!好,这条过了,”导演摘下耳机,冲许听尧竖了个大拇指,“听尧刚才的情绪处理的不错。”
随着导演一声“action”,许听尧手掌穿插进女人湿漉漉的头发里,单腿搭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中几分迷醉,思绪却飘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