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皖江一愣,委屈巴巴地趴了回去,在心裡默默地「汪」了一聲。
人家團建是瘋玩三天,他呢,第一天暈機,第二天吃飽了撐的自己送上門,第三天喜提在床上躺一天。
好不容易挨到回家,回去路上又暈了。旅行一趟下來,能安慰他的就只有程瑾逸的那一句回公司上班了。
幸虧他生命力還算頑強,暈機加「受傷」的雙重打擊之後,休整了剛剛兩天就沒什麼事兒了。
立刻爬起來挑衣服,脖子上的痕跡淡了不少,不用特意遮住。
都收拾好了,沈皖江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準備關上時,一條剛剛推送的聞就出現在屏幕上,他大致掃了一下內容,幾乎是顫抖著手指點開,被內容嚇得僵在原地。
——
屏幕上是最近更的聞,年近半百的男人從十七樓一躍而下,身下的血花一如那日綺麗。
辦公室里,男人擰眉盯著電腦屏幕,眼下的烏青格外明顯,唇角卻蕩漾著笑意。
「辦事效率很高啊!」
「公司破產,妻離子散,連小三都因為……」鄭樊隱晦一笑,「如果我是他,也活不下去。」
他說,知道祁燁的智商比程瑾逸差層,只是沒想到會差這麼多,不分青紅皂白地給對家當槍使。
「但是這麼大張旗鼓地,您就不怕沈助理看見這個聞?」
鄭樊的話像是觸到了什麼脆弱的神經,男人的笑意僵住了,結霜的眸子盯著逐漸暗下來的電腦屏幕,敲門聲適時響起。
鄭樊過去開門,和門外失神的人打了個招呼,就帶上門出去了。
沈皖江走進辦公室,程瑾逸一打眼,恨不得把鄭樊這個烏鴉嘴扔進油鍋里炸個幾十遍。
「你都知道了?」
「嗯。」
沈皖江點了點頭,臉色慘白,不見一點血色。
「我也沒想到,他會為了生意上的事較真成這樣。」
男人少有地解釋道。
沈皖江沒有說話,看見屍體照片的那一刻,那日的噩夢仿佛又在眼前重演了一遍,就像一顆埋在土壤之下的暗雷,平時不會有什麼,可若是碰到,就會連地皮都給翻出來。
沈皖江就是這樣。
程瑾逸過來握他的手,卻發現手是冷的,把人收進懷裡,那顆心卻跳得飛快。
「你怎麼了?不舒服?」
少年把頭埋在他胸膛上,輕輕地搖了兩下,卻好像被這兩下抽空了力氣,無力地軟在男人懷裡。
沈皖江忘了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他甚至記不得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出門去地鐵站,然後,在哪下車來著?
沈皖江想不起來了。
程瑾逸把他抱到沙發上坐好,想要給他倒杯溫水,沈皖江卻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衣服。
程瑾逸只好又坐回來,把他兩隻手放進掌心裡焐熱。
「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