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一时没有说话。
“问完了?那我放了啊?”倪剑飞问道。
“噗”,这是利器刺入肉中的声音,杜汐儿手中的“玄”字短剑从李忆胸前穿透而过。
“你……”李忆双目睁大不可思议地盯着杜汐儿,他只觉得这个倪剑飞可能会杀自己,阿瑶可能会杀自己,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真正动手的竟然这个年纪最小的。
玄武双匕极为锋利,而且异常坚硬,所以没有刻画血槽,此刻虽然插在李忆胸口但是并没有血流出。
然而杜汐儿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短剑拔了出来。
“额……”
鲜血挥洒,后面的话也被李忆咽回肚中。
“你怎么把他杀了?”倪剑飞惊讶道。
“他知道我们的身份,自然不能留。”
离州城中那些想抢夺玄武双匕的江湖人士,只知道独孤景跟一个姑娘在一起,但是至于这个姑娘是谁并不知道,还有同平镇外那些拘仙阁侍卫已经全部死亡,自然也不会回去禀报情况。至于乐正商,由于他用一坛酒从酒鬼成甚口中套出了话,不知道他是否知晓此事。
不过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说别的,单单一个杜汐儿的身份,就决计不能走漏消息。
不是每次都能运气这么好,碰到一个向着绝回谷之人。
倪剑飞神色慌张:“死……死了?”缓缓松开按住李忆的手,李忆带着满目不甘倒了下去。
杜汐儿将短剑上血珠甩掉,然后交予独孤景,然后对着倪剑飞伸出手去:“不知能否将剑交还给在下?”
“给你。”
将剑丢还。
倪剑飞确实如他自己所说,医者仁心,至于李忆是好是坏,他并不在意,这也不影响他心中难以接受,见不得这种杀人之事。
所谓“君子远庖厨”无非也是类似之意。
倪剑飞有些不开心,但是他也不打算管这些事情,转身便要走,却被独孤景拦下。
“兄台,已经入夜,不如便在此处住下吧,明日再赶路,也好让我们有机会表达谢意。”
“也行,不知道你们明日准备往哪去?顺江而下?那巧的很,我明日也要顺江而下,去找我大哥,可以顺路……”
倪剑飞跟随独孤景往村中行去,似乎刚刚的不开心都是假的一般。
“阿瑶前辈,此人……有些奇怪,不知是否要多加提防?”
“此人心地善良不愿杀生,看起来也不似作假,可能真的只是碰巧路过。以他的身手要想对我们不利,刚刚是最好的机会,但是他并没有,所以不必担心”
“嗯。”
由于四人将李忆击毙,受到了村中百姓的欢迎。
百姓可不会管背后有多少隐情,李忆焚烧渔船滥杀无辜,杜汐儿手刃恶徒,这就够了。无数人围上来道谢,有被救下死里逃生之人甚至直接给几人跪下。
几都是年轻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连声道着“不必如此”,一一将众人扶起。推搡半响,这一阵道谢之风才过去。
又帮忙将四周收拾干净,无辜惨死的渔民尸身被妥善安置,李忆的尸体被渔民直接扔入江水之中,说是交给河神处置。
终于收拾妥当,有人过世的人家也有邻里帮忙照顾,四人这才回到客栈。客栈老板给四人免了住店用的费用,还给送来一些吃食。几人谢过,收拾回房歇息。
倪剑飞进入房间之前先找到了独孤景问道:“朋友,明日一早不知何时出?我有要事,得是越早越好。”
独孤景本来忘了与他说此事,自己本来就是要一早出,听得此言连声道“巧”。于是与倪剑飞定好时间,各自回房。
次日一早四人来到江边,昨夜谈好的渔家有幸免于灾祸,已提前在河边等候,并一再推辞不收几人摆渡钱,四人谢过上得船来。
船刚行不久,到达一片开阔得水域,渔夫伸手指着南方给几人做着介绍。
彭蠡湖入江口。
有一个说法:彭者,大也,蠡者,瓠瓢也。此为彭蠡湖名字的由来,形容彭蠡湖如大瓢一般。
不同于云梦泽那般,有八百里云梦之称,也没有“气蒸云梦泽”的壮阔诗句,但是却有王勃“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的寒秋名句。
“彭蠡湖?”倪剑飞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若是还有机会,必须得跟大哥他们一块过来转转,不然白来这一遭。”
“倪兄昨夜便提到还有一个大哥,不知倪兄的长兄是何人,怎么称呼?”独孤景好奇道。
“啊,他啊,我们是结拜兄弟,我们兄弟四人都是江湖无名之辈,说了想必你也没听过。”倪剑飞拒绝告知独孤景。
不过话说完他又摸起了下巴,沉吟道:“不过你如果真的听过的话,倒是能帮我找到他。”
“倪兄原来是跟令兄走散了么?”
“不是,出了些事情,不过听说他在南唐这一带出现,我便寻来了。对了,他叫莫道,你们可曾听说过?他武功可厉害了,比我高多了。”
独孤景摇头,没有听说过,阿瑶与杜汐儿一个住在苗疆,一个刚出谷,更加不可能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