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华揉揉耳朵,被这段连哭带闹的戏码逗笑了,只好应道:“行行行,我带上你还不成么。”
松萝顿时展颜一笑,说道:“奴婢就知道小姐最心善了,肯定舍不得奴婢挨骂。”
“得了吧,陈姨什么时候骂过你们啊。”
因着陈蕊早年间受了不少磋磨,深知女子不易,现在又无儿无女,对于这些买来的年幼丫鬟、小厮都格外宽容,称得上一句慈爱了,若非他们故意犯了大错,轻易是不会责罚他们的。
“那是平日里!要是有关小姐的事情,陈娘子管得都可严了。”松萝嘟了个嘴,小声嘀咕了两句,又说道:“那奴婢去叫车夫”
顿了顿,不放心地反复叮嘱道:“小姐您别走啊,您千万得等着奴婢啊。”
“行。”鹤华被她缠的没办法,点点头许诺道:“我就在等你,你去吧。”
“好!”松萝提了裙摆,急急忙忙地出去。
蹲马步
盛夏的扬州城,薄雾弥漫,四周的景物隐隐绰绰,难以辨认,随着一轮旭日破雾而出,万道霞光倾洒而下。
周家就在济世堂后面,周母体弱这么多年也只有周齐一个孩子,早年间还大病一场,耗费了不少金贵药材才熬过去,加上周家父子二人都是一副菩萨心肠,生活过的并不宽裕。
进到济世堂里,三三两两的病人正在排队抓药,几个学徒忙碌着,周父捧着本医书半躺着在一旁看着,偶尔扫一眼学徒他们,防止他们出错。
“周伯父。”鹤华上前一步,主动开口喊道。
“这不是鹤丫头嘛,这会怎么来啦?”周父将医书倒扣,站起身来,说道:“昨儿我家那小子都跟我说了,那日多亏了你啊,我们还正打算下午你们酒楼不忙的时候,让内人带着他去好好谢谢你们。”
周父虽不知鹤华具体身份,但是眼尖的在鹤华身上看到过好几次宫里的手艺制造出来的东西,他家祖上是御医,御赐的东西不能典当只能自家留用,所以他敢肯定,这姑娘家世肯定不简单,起码不止是一介普通商人的女儿。
周父眯着眼,捻了捻山羊胡,他倒是没别的心思,就是谁看自家儿女就是块宝,更别提他那儿子才貌品行皆是上乘,放眼扬州城,就是太守的女儿也配的!
鹤华顺口推脱道:“用不着,本来就说好的,也算职责所在。”
周父满意地点点头,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问道:“那你这会来是?”
“哦,找周齐,昨日和他约好了的。”
“哦———”周父笑容更深了两分,指指后院说道:“那小子大早上地扎马步呢。”
鹤华解释道:“周齐先前跟我说想学点武功,强生健体,我就让他以后早起一个时辰去扎马步。”
“挺好、挺好。”周父点点头,说道:“那快去吧,看看那小子练得怎么样。”
鹤华应道:“好,那周伯父我就先去看看他,失陪了。”
“去吧、去吧。”
鹤华跨进后门,绕过一个回廊,就看见了院中双腿颤颤,脸也憋的通红,满脸汗珠的周齐。
“你这……”鹤华好笑地一打量,看着也太可怜了。
“练多久给弄成这样?”
周齐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到……半个时辰。”
他从前一直觉得自己身体不错,没病没灾的,这次跟鹤华一起躲藏,同样一段路,她呼吸平稳,他却觉得双脚发软,呼吸不畅,得缓好一会。
所以才让鹤华教教他,没想到今天早上扎个马步又被打击了,鹤华让他蹲一个时辰,他现在蹲了半个时辰不到,还是断断续续地在进行,这下对自己体弱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想着,周齐不服气地咬紧牙关,刚刚松掉的肩膀重新板正了起来。
“算了、算了。”鹤华劝慰道:“慢慢来,循序渐进地来,体质的改变不在一朝一夕,你今天就到这儿吧。”
周齐点点头,松了力道,没成想腿软得不听使唤,一动半边身子一软,就朝侧边倒下去。
马车
“哎!”鹤华连忙顺手一拉,周齐才摇摇晃晃地站住了。
“多谢、多谢鹤姑娘。”周齐有气无力地道了声谢。
“哼!登徒子!”有声娇俏的声音在小院中格外清晰。
周齐抬眼看去,一个年岁不大还梳着双髻的小丫鬟瞪着他,见他看过来恶狠狠地使了个眼色。
周齐顺着小丫鬟的目光看去,刚刚鹤华扶住他是扶得他的手臂,他下意识地抓住了,这会鹤华的手已经放开了,自己还紧紧地扒着。
顿时他觉得手被火燎了一下似的,羞红了脸,忙开口解释道:“我、这……我不是故意的。”
“不妨事。”鹤华摇了摇头,介绍道:“那是我的丫鬟,叫松萝的。”
鹤华转过头去,就见松萝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笑道:“松萝,这是周小大夫,周齐。你别那样盯着人家。”
“哦。”松萝泄了气,低头暗自撇撇嘴,还好她跟来了,这些男人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家小姐长得漂亮,她可得多看顾着些。
周齐开口说道:“鹤姑娘,你一会儿可是去‘醉仙楼’?”
鹤华说道:“嗯,你是要我带什么东西么?”
“不是、不是。”周齐挠挠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要不是你,我可能没这么快的平安回来,我父亲说得好好谢谢你,就备了一些薄礼。”
鹤华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说道:“不用的,咱们一码归一码,本来就是交换的事情,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