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可我就是一般人啊。那么,你们有拍到什么好玩的画面吗?”
“啊咧,很可惜呢,还以为这种破旧的一户建里会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呢,一个吓人的场景都没有,要不林桑你等会扮鬼来吓唬我们。”皋月芽子很认真地提议着。
“什么啊,怎么能做那种事情,你们所谓的视频就是这个吗?”林田惠可是被芽子的提议吓了一跳。
芽子将手持摄像机放下,遗憾地说:“我们每次都总想着有些新鲜的东西可以展示给粉丝,如果总是拍一些生活琐碎没有新意,粉丝也是会腻烦的。”
林田惠咽下一口饭认真地说:“看得出来,你们很用心呢,我觉得你们都很优秀。”
“啊咧,为什么这么说呢?”皋月芽子问,就连叶月出云也转头表示想认真倾听。
“嗯,你们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说明你们很有天赋,即便是周末社区服务也不忘给粉丝带福利说明你们很有心,家政工作如此得心应手说明你们平时没少干肯定很勤勉,还有烧得这么一手好菜,简直就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呢。”
林田惠这么一通吹捧,皋月芽子和叶月出云都捂嘴开心地笑了。
夸奖的话谁都爱听,皋月芽子看着林田惠说:“林桑你知道吗,地下艺人其实不怎么喜欢你们艺人呢。”
咦,还有这种情况吗?林田惠瞪着大眼睛疑惑地望着皋月芽子。
“虽然我们也是艺人,但与真正的艺人相比,我们天生属于上不得台面的人。”
“我们没有光鲜亮丽的舞台,只要能表演,居酒屋、地下通道、防空洞、停车场、河堤边,都可以是我们的舞台。”
“我们没有正经的通告安排来保持热度,除了表演,只能自己组织安排粉丝见面会,给粉丝签名、拥抱、握手、合照,甚至有时还要和粉丝出去一起爬山郊游过家家。”
“我们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除了靠打赏,只有自己制作的零星周边,只有等大火了之后,希望有赞助商可以看上我们。”
“我们甚至没有正常的粉丝,除了宅男就是上了年纪的老宅男,即便运气不好遇上几个老色鬼,也得强颜欢笑小心应对,一个不慎可能损失更多的粉丝。”
皋月芽子说的时候,叶月出云也在认真地听着,但是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手上的动作也丝毫没有波动。
唔,果然是谁都不易啊,林田惠看着眼前的两个女高中生,想象着地下艺人的平日活动,可能他们更适合在新闻媒体前牢骚抱怨一番,但是,就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地下艺人天生对艺人反感,或者说是因为自卑而产生的嫉妒,当然,我觉得林桑人很好呢。”
林田惠听见皋月芽子这么说只能尴尬笑笑,接下来两个女高中生又问了林田惠一些电视剧的事情,午餐时光就在这种有说有笑的氛围中度过。
不久,社区服务工作人员来了,检查完很满意,给林田惠和两个女高中生的卡上都盖了戳。
第一次的社区服务就这样完美结束,林田惠告别两位女生和石居桑前往车站准备返程。
时间转瞬即逝,第二个周末来临,林田惠与皋月芽子和叶月出云再次相遇。
还是那个屋子,还是那位石居桑,还是一样的分工合作和令人愉快的午餐时光,彼此间又增进了感情。
而后,社区服务卡片上又增加了一个鲜红的戳印。
第三个周末,还是一样,大家都轻车熟路,各项家政服务都得心应手,甚至叶月出云还教会了林田惠几道家常小菜。石居桑的小孙子也加入到午餐时光中。
又一个戳印。
第四个周末,仿佛成了三人的例行约会一般,大家都默契地干活,默契地做饭,默契地吃饭聊天,默契地等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石居桑的小孙子好像不怎么喜欢林田惠烧得菜,可惜了。
第五个周末……
第六个周末……
第七个周末……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石居桑不住在房子里了,每次都只看到小孙子。但是林田惠三人还是一样地有说有笑,一样地打扫卫生,社区服务工作者每次都很满意地盖戳。
这个小孙子为什么都不喜欢穿衣服呢,还要学猫叫,真是奇怪。
只是,林田惠觉得自己的记性有点衰弱。虽然每次与两位女高中生见面都能聊上很久,但是每次结束后总是忘记到底聊了些什么。
还有,林田惠有时候会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生活里只剩下社区服务呢?
除了两个女高中生,还有那位石,石什么的老头,不对,好像是个老妇人,又好像是个光头,唔,一下子记不起来了呢,算了,下个周末直接问皋月出云和叶月芽子吧。
至少我还记得她俩的名字。
可是,为什么我只记得她俩的名字?
这是第几个周末,唔,也记不得了。
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房子,即便房子里都不开灯黑漆漆一片,以林田惠的熟悉度也能随意走动不碰到任何家具。
从吱呀吱呀的楼梯走上二楼,拉开木框纸糊的障子门,林田惠不禁感慨,这地板怎么每次打扫每次都还是这么脏呢。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林田惠却能清晰地看到破烂的家具和褶皱的脏衣服。
无视这些,林田惠来到衣橱前,拉开纸糊的橱柜门,对着里面张开黑洞洞嘴巴的小孙子轻声说道:
“俊雄,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