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美娘倒不是讨厌出镜的感觉,可要假装自己看不到镜头还是需要些演技的。
张玉寒点击上传和评分,看到上头逐渐浮现的三颗星也是高兴。
这个法器管这些录进去的影像叫视频,只要是能拍的视频,就能调出来看,每个视频的拍摄范围在他身周十尺之内,时长在半个时辰内,三星以上的视频才能一直保留在法器,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些技能类学习类的东西。
张玉寒摸清规则后,就借地利之便在私塾里录了一大堆,还以为回家之后就得停下,没想媳妇做一回糖也能评上分。
因着被新思路转移了注意力,要去隔壁院里看亲爹脸色的事,张玉寒也就不大介意了。
这头做糖拍视频忙得热火朝天,隔壁院里,闻见糖味后几个孩子也呆不住了。
都知道罗家做糖是有秘方的,以前一个村头一个村尾,香味飘过来早就被风吹散了,如今就在隔壁,也不知道怎么的,闻着就是比外头买的更香一些。
张家今年养了年猪,临近过年,前几日才请到屠户把猪给杀了,张大郎媳妇黄氏此时就在洗猪肠,打算年前做些肉肠。
小姑子张红果也在旁边帮忙,大冬日水太冷,两人手冻得跟小萝卜似的,本就不舒服,
这会儿大儿子拴柱哭闹着要吃糖,没人理他,混小子打了弟弟一下就跑出去了,小儿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一边哭还一边跟人要糖吃。
这一幕让黄氏脸色极为不好,对婆婆勉强笑道“二郎和弟妹两口子感情真好,二郎一回家弟妹就做好吃的,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香成这样。这两小子也真是不懂事,不知道咱们分家了吗,还闹着吃糖。”
又看一眼蒙头洗肠子的小姑子,觉得她也没什么眼色,侄子都哭成这样了,不会抱去隔壁瞧瞧。
唐氏正好看见了这一眼,脸色便沉下来了。
小儿子好些日子没回家,她一早起来就想去隔壁看看,老头子却不知道什么疯,非说没有亲娘先上儿子门的道理,唐氏跟他吵架吵得口水都没了,此时便没给黄氏留面子“孩子不懂事,你就不会训几声在老娘跟前说这话是想做什么想占便宜就自个过去,别总想着推着人在前面。”
说完就甩手进了屋,待得看不见唐氏的影子,黄氏才对丈夫委屈道“娘就看我不顺眼,我不就是说了一句话吗。”
张大郎把小儿子抱在怀里,道“你想让娘带俩个小的去隔壁就直说,娘是个直脾气,不喜欢你这样。脾气冲些也是难免的。”黄氏嫁过来快有八年,说话总喜欢说一半藏一半,张大郎对她这个性子也有些烦。
被戳中心思,黄氏一下脸就涨红了,她口不对心道“我哪里是这么想的你看不出娘是和爹吵架找我出气来了,我就算了,她一早上对拴柱和狗蛋也没什么好脸色。敢情只有二郎是亲的,咱们都是外的。”
拴柱和狗蛋是张大郎的两个儿子,张大郎倒没觉得亲娘对孙子不耐烦,平素唐氏并不这样,今日一早老两口在屋里刚干完架,他娘心情不好也是有的。
想到弟弟两口子待会儿可能过来的事,张大郎又叮嘱一句“你也知道娘疼二郎,待会他过来,你笑着点,知道娘不喜欢你给二郎脸色看,就别做娘不喜欢的事。”
这句话让黄氏心里更加堵。张红果才十二岁,听见哥嫂吵架也只管埋头做事。没人打圆场,罗美娘和张二郎过来时就恰好遇到这凝滞的一幕。
她把手上拿着的一盘花生糖放到张红果手上,小姑娘不知为何笑得特别开心,罗美娘自然不知道刚才由花生糖引的一场矛盾,只当小姑娘爱吃糖,她往张红果嘴里塞了一块,便跟黄氏寒暄起来。
因着张大郎刚才的交代,黄氏脸上勉强有个笑容,看到小叔子两手都提满东西时,那笑容又真了不少。
又过一会儿,唐氏和张大福也过来了。唐氏见着心肝肉小儿子最高兴,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因为张大福板着一张脸不愿开口,她要给小儿子做脸,热情更甚。
许是因着罗美娘也在,公爹张大福面上虽还黑得跟木炭似的,却还强撑着脸面打了个招呼。
张玉寒学着亲爹的语气回了话,父子俩表情之淡然,态度之平静,绝都看不出几个月前还干过一架。
这俩人还愿意装个模样出来,屋里人都松一口气。
此时方才跑出去玩的拴柱也闻着味似的回来了,一进门就大声喊二叔二婶,跟张玉寒要花生糖吃。
没分家之前,张玉寒就是个孩子王,带着侄子侄女上山下河套鸡摸鱼,叔侄关系极好。张玉寒不爱看他爹那张老脸,便把侄子抱在腿上,又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笑眯眯道“不是我做的,你找错人了。”
拴柱也不怕他,机灵道“二婶的不就是二叔的吗,二叔你把我带回家去,你给我吃糖,我就给你做儿子。”
张玉寒噗嗤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大胖儿子。”
叔侄俩关系好,拴柱吃着罗美娘带来的花生糖,也知道二叔去了县里的事,就问张玉寒在私塾里干活做些什么,好不好玩。
他问出来,张玉寒也没敷衍。只他要面子,诸如打杂之事当然不会说,想了想去灶下顺了一根烧一半的木棍,又撕了一纸黄历,在背面唰唰唰写上拴柱的大名,写完笑道“看,这阵子学的,二叔厉害不”
“乖乖,你识字了”好一会儿,唐氏才咂舌道。
“聂先生教的,我闲来无事也跟着学认一些,略识几个字罢了。”张玉寒露出一抹矜持的微笑。
许是事情太过突然,屋子里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一样。张大福跟锯嘴葫芦似的闷不吭声了大半场,此时老脸上也是一幅被雷劈的震惊模样,倒是还稳得住没出声。
此时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一个录播光屏缓缓亮了起来。
罗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