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娘忽然就生气了。
“昨天我娘家嫂子不是过来了么,我还以为几年不见,她突然惦记我这个小姑子了呢,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呀,居然是给喜鹊说媒来了!”
萧杏花就知道顾大娘昨天家里来亲戚了,所以晚上很晚才过来陪自己,不过看她脸色不太好,自己就没多问。
没想到这会儿,她倒是自己忍不住说了。
顾大娘开始满腹牢骚地絮叨起来。
“我那嫂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喜鹊被休了的事情,昨天突然过来,说是要给喜鹊作个媒,我心想这是好事啊,还做了好菜招待她呢。
咱又不差这点菜钱是吧?
她给我说的那个男人这好那好的,什么个子高力气大,年纪轻轻好相貌,还说特别男子汉气概,胆子可大了什么的。
我还当喜鹊苦尽甘来,终于有好男人肯娶他了呢。
谁知,我一再细问,我那嫂子见瞒不过去了,才告诉我,那男的居然是坐了两年牢才被放出来。”
“坐牢啊!都能坐牢了,可不是胆子大么!胆子小的也不敢犯事,也坐不了牢,是不是!”
顾大娘昨天都快气死了,做好的一桌子菜都没让她嫂子吃一口,直接把人赶出去了。
“那菜我没让她吃,我自己也没动,正好玉楠和狗蛋过去了,干脆让他俩喂狗了。”
“哼,喂狗都不喂给我嫂子吃。”
看来顾大娘是真气坏了。
萧杏花从顾大娘的抱怨中,敏锐地抓住了一个点。
“那个要说给喜鹊的男人,也是这次被县太爷轻判,提前放出来的?”
“是啊。”顾大娘平复着心情,让自己消消气。
“说是本来判了五年,结果提前三年就出来了。我那嫂子还说了,他家地多着呢,前几天卖了六亩地,家里还有十几亩呢。我呸,就算有一百亩地,我家喜鹊也不能嫁过去啊。”
“谭县令判了有罪的人,那犯的事情肯定不是小罪过,这不是要害我家喜鹊嘛!”
又是卖地!
又是提前放人!
萧杏花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不过,这是新任县太爷敛财的秘密手段,她轻易也不能说出去,以免惹祸上身。
她便转移着顾大娘的心思。
“对了,大娘,不是说让喜鹊过继个侄儿侄女么,这事怎么样了?”
说起这事,顾大娘就有些愁。
“我那几个儿媳妇,倒是都愿意过继一个孩子给喜鹊,可孩子们呢,也都不小了,最小的都有七岁了,都不想离开爹娘,哭天抹泪的,喜鹊一看,也就算了。”
萧杏花没想到这事也一波三折的,她听了都跟着愁,就别提顾大娘和喜鹊了。
“孩子确实要从小就抱过来养的才亲,大娘不妨再托人从别处寻摸个。”
“也只能这样了。好在喜鹊在铺子里做得开心,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也没功夫愁这事,我在这里帮你,也没多少活干,最近总跑出去跟村里人说话,其实也是为了给喜鹊找孩子呢。”
“大娘这样挺好的,我天天闷在家里,都不知道村里生的事情,你每天出去跟人说说话,回来再告诉我,可是帮我解闷了。”
“哈哈,也是,也就你心肠好,不怪我怠工。”
萧杏花临睡前,去了石头的房间,见孩子睡得熟,便给他掖了掖被角,才悄悄关门回了自己房间。
想着朱家兄弟去了县衙做事,她总是有些不放心,便打算第二天去铺子,提醒爹娘也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