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度拿过本子,快步过去。站到呼其图跟前,瞬间全身被阴影罩住,仰头看他,魁魁如山。
呼其图打量她,意味不明的对她咧咧嘴,咬破手指将指纹一一摁了。
“沈将军,不若我们直接将他们拿下?”裴玄小声道。
沈洛白摇摇头,等沈玄度回到身后,道:“呼其图,你妻是你们北州的名将。十年前,战场之上,我杀她无错。你来找我报仇,也无错。只是你暴戾成性,杀害无辜之人,实在有违人道天道。今天你我对决,不死不休。”
“好!够爽快。”呼其图面色兴奋,“只不过,我另一只铁锤被你们的人带走了,公平起见,是不是应该还我?”
“艹”后面有人骂了一句。
“果真是他。”卫安凑到沈玄度旁边,“直接开打,抓了他们不行?”
沈玄度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沈洛白,怎么?不敢与我对双锤?”呼其图好笑的看着一切。
“那你束手就擒,我押你们进城,取了双锤再打?”
呼其图沉默片刻,“好,我信你沈洛白。兄弟们听令,谁都不许反抗,反抗者杀。”
形势急转直下,众人没料到会是这个走向。呼其图难不成傻,被押送进城,关进牢狱,死便是最终结局。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伏法了?
裴玄见局势已定,与沈洛白使了个眼色,悄悄退到一旁,无声无息的牵马离开。
卢校尉命人将所有人捆了,妥当后命花船上被抓的其他人也跟上。就是这么一个错眼的功夫,沈玄度觉出不妥,里面没有汝容容!应该说,没有人找到香梦舫。
沈玄度向父亲看去,见他也在盯着自己。
沈洛白押送一干人等浩浩荡荡返回,路上未有事发生。
到了南城门,沈洛白掏出令牌,守卫查验后直接打开了大门。
夜似乎有些漫长,虽已过寅时,但还是黑黢黢的。有些闷热,仿佛要下雨。
应该已经净街,两旁门户紧锁,并无百姓出现。
沈玄度并不在队伍中,她开始时便故意拖着卫安坠在最后,趁着无人注意时,返回到岸边。
“沈侍卫,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到底要干什么?”卫安跟着她跑了一路,最终没忍住问道。
“一会儿见机行事,回凫水吗?”
“会,会啊。”卫安磕磕巴巴,“但是,不是,沈姑娘,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啊?”
“去探探香梦舫,抓的人里,没有汝容容。”
卫安愣住,恍然大悟道:“我就说,总觉得哪里别扭。破了花船案不说,还抓了一堆北州人,太顺利了!”
“他们是料定我们忙乱中会忽略香梦舫。而且,我不相信北州人没留后手。”沈玄度干脆利索,直接跳上一艘小船,“走,咱们摸过去。我倒是看看,汝容容一个花船歌伎,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卫安点头表示赞同,划船的手一顿,问:“沈侍卫,我没听见有琵琶声,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