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宝贝”让黄连直觉头皮发麻,连忙推了他一把。
本来心情很平静的,这下倒好,这家伙这颤抖的声音让她却凌乱了。
卓斯年看向手指已经捻起了银针的黄志文,“岳父,拜托了!”
所有的语言,都凝聚了在一个“拜托”里。
“嗯。”黄志文点头,没有说多余的话。
蓝天心此刻已经没有语言,怕多一个字都会给丈夫带来更大的压力,索性拖着卓斯年走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爸爸,开始吧!”黄连笑着给黄志文伸出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我算是看出来了,我女儿是最信任老爸的。”黄志文终于开了口,眼神却是紧紧盯在黄连后脑的一个穴位上。
“那必须的!”黄连俏皮地笑,“能亲自给老爸做一次小白鼠,是女儿的荣幸。”
“贫嘴。”黄志文宠溺地笑了笑,左手已经覆在了黄连的后脑上,右手里的银针也提了上来,“老爸要开始了。”
“嗯!不要客气,不要犹豫!一定要快准狠哦!”黄连闭上了眼睛。
她真希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经有了光。
黄志文闭上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右手的银针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针尖刺入头皮的一瞬间,黄连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就适应了下来,面色恢复了平静。
“除了酸胀的感觉,如果有特别疼的位置,要及时告诉我。”黄志文捻起了第二根银针。
“知道。”
。。。。。。
外间狭小的空间里,蓝天心急得团团转,卓斯年却是负手站在挂着一面面锦旗的墙前,看着“妙手回春”那四个字,一动不动,沉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被拉长。
听着身后岳母那越来越焦虑的脚步声,卓斯年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四十分钟后。
黄志文把最后一根针从黄连头上拔下,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已然渗出的那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十八根!结束了?”黄连腾地睁开了眼睛。
只是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黄志文一边收拾银针,一边观察了一下黄连的脸色,“感觉怎么样?”
黄连耸了耸肩,摊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跟你以前给我针灸治疗扭伤的脚腕一样,除了穴位上有酸胀感外,没有其他不适。”
黄志文略带欣慰地点了点头,“嗯,没有不适就是最好的结果。今天第一次施针,时间有点长,明天开始每次20分钟就行了。到底有没有效果,就看连续施针一周之后了。”
黄连不禁喜上眉梢,“爸,那就是成功指日可待了?”
“不容悲观,不容乐观。”黄志文收好了针,将女儿扶了起来,“不过,既然开始了,就容不得半途而废。”
“那必须的!”黄连给了老爸一个鼓励的笑。
外间听到声音的蓝天心再也等不下去,直接推开了门,看到已经治疗结束的女儿安然无恙,不禁松了一口气,眼眶一红,紧紧抱住了女儿,“真是担心死妈妈了。”
“老妈,你说这话黄大夫得多伤心啊!我没事,一点都没事。”黄连安慰了一下母亲,面向门口的方向,“斯年呢?”
正掀开帘子进来的卓斯年,听到这句“斯年呢”三个字,心中猛地一震,再看到眼前一脸无恙笑靥的丫头时,只觉喉间有点堵塞,嘴角漾开了安心的弧度。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斯年”。
他等了多久的两个字,她终于舍得唤了出来。
这声“斯年”,是他听过所有如此叫过他的声音里,最美好的一个。
没有之一。
若不是岳父岳母在,他一定要让她多唤几声。
“看来很成功。”卓斯年走进来,抬手按在黄连的肩膀上,语气顿时轻松。
“那是!”黄连挑眉,甚是得意。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听到他的声音,觉得分外的安心。
“目前看是没有异样的,但针灸毕竟不是能立竿见影的治疗方式。不管是副作用还是效果,都需要时间来验证。这段时间,小连需要好好休息。”黄志文用医生的口吻,对卓斯年说。
“嗯。”卓斯年点头,“我会跟外公说明,等小连眼睛好了,我们再重新约双方长辈正式见面的时间。”
“嗯。”黄志文应道。
头上穴位施针后需要好好休息,卓斯年把黄连送到家里,扶着她在床上躺了下来。
“有没有不舒服?”他将她的手裹在掌心,声音温柔地询问。
黄连另一只手抚额,“卓大总裁卓大叔,一路上你这句话问了N遍了,跟个复读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