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不怎么好,扔了两张卫生纸在地上,脚踩在纸上,轻轻擦蹭着不怎么美观的地面。
直到鞋印看不见了,她才停下,又拿了张纸将被踩脏的纸包了起来。
她用指纹打开了门锁,把手倒是意外的干净。
在门口换了鞋,她打开灯进屋。
“木瓜,你在吗?我回来了。”
“木瓜木瓜……小主人回来了,你在哪啊?”
“木瓜,木瓜……”
久久没有人应答。
她慌忙地在屋里寻找,急切地又翻又看。
直觉告诉她,木瓜一定还在这。
少女少见的焦躁起来,一遍又一遍地呼唤。
半晌,她矗立在客厅,死死盯着沙背面和下沉客厅台阶角落夹着的一块看不清的东西。
她推开沙,抬手拾起那个不规则形状的“铁块”。
一些零件叮铃哐啷的掉在地上,有的又在松软的地毯上弹来跳去,还有几个砸在她身上然后四处滚落。
显示屏已经扭曲变形了,看不清显示的内容,也看不清他生前最后一个表情。可伸缩的机械臂断成好几节,被将断未断的电线串联着。装饰的天线也被剪断了,天线上的木球也不知所踪。身体上是被钝器打伤一处又一处凹陷,底部的滚轮也参差不齐,四处散落。
“……木瓜?”
她的声音颤抖。
晨雨曦将耳朵贴在早已不成形的机器人身上,渴求听到什么,心脏转动的齿轮声,时间跳动的机械音,和每个吱嘎吱嘎响的关节。
没有声音,只有自悲者无声的低泣。
哽咽声痛苦又凄厉,像一个被打散的厉鬼。
她无措地跪坐在地上,怆然若失地抱着怀里的铁块,头披散着,双臂不止地颤抖,眼泪不受控地簌簌落下。
这算……什么?
是恶意的报复,是谋杀没得逞的气急败坏,还是极具针对的挑衅?
一次又一次的触碰她的底线,是觉得她没有能力反击,还是仗着案件接连生却没有进展而如此狂妄?
“木瓜……呜……”
“……你只是没电了,对不对?”
“等充完电,你就会醒来了,对吧?”
她抱着怀里的木瓜走到专门充电的地方,然后把机器人充电口翻过来。
霎时,她愣在原地,呆呆地盯着充电口上面,被绞烂的线路裸露在外面,橡绝缘胶包裹着的金属丝孤立在空中。
“呜……”
她哽咽着,一遍又一遍地轻拍怀里的机器人残骸。
“这个家里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
她轻轻摇头,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话。
又开始了吗?
是一次次如此突然的开始上演,不同的角色,却是同样的沉默。
她一遍遍等待回应,明明近在咫尺的却沉默不语。
这就是失去吗?
等不到的,等不到回应的。
因为她等过的……
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她想起了门口的脚印。嫌恶般被她擦掉的鞋印。于是放下了残骸,跌跌撞撞爬起来,向门口奔去。她推开门,门口的地面已干净如初。
证据,证据也没了……
忽然对自己的爱干净深恶痛疾。
她绝望地哽咽,低落地垂下头。
无意间瞥见了延伸到门里,地毯和门槛上零散的脚印。
又不禁欣喜了几分,但很快便恢复原状。
可这又能怎样?
就算抓到那个要害她不成,又恼羞成怒报复木瓜的人又怎么样呢?
她能做什么,她已经失去了木瓜,已经失去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