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在屋子里焦急地转着圈。
没想到那陶砚人高马大,却是个不能成事的,这样的人再好又有什么用,她好好的女儿养这么大,可不是嫁给人守活寡的啊。而且从二丫说的事来看,那陶砚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可他偏偏瞒着二丫,让她以为亲个嘴就是洞房了。
做姑娘的不知道怎么洞房,做大男人的还不知道即便是新婚夜不知道吧,可后来的这几个月也不知道吗
“娘”柳二丫奇怪地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二丫”
金氏回过神来,拍了下脑门在女儿身边坐下,“二丫啊,陶砚这是不成了呀,这门亲事要不得。等娘回去就跟你爹商量一下,让你跟他合离。你别怕,爹娘都站在你这一头呢,定会把你接回家去的。”
“等过了这一茬,娘再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合离
柳二丫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就从一个铺盖说到合离上头了,“娘,你说什么啊,我不明白。”她以为娘是因为他们分床睡不满,于是道“那我不跟他分开睡了,你放心吧。”
金氏哪里能放心啊,她现在别说是支持他们两个分床睡了,她都想把二丫带回家去。不过这事急不来,她还得回家和当家的商量一下。
“娘”
柳二丫见她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挥了挥手,“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说到合离上头来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啊,为什么要合离”
看着还被蒙在鼓里的二丫,金氏想了想,咬着牙道“二丫啊,娘让你合离,那是因为陶砚他不行啊,你和他在一起生不出孩子来。而陶家两代单传,也没个亲戚,以后别说过继了,连个兼祧的人都找不出来。”
“那你以后老了,岂不是孤苦伶仃”
金氏只要一想到二丫老了之后没子女孝顺,生病了连口热乎饭都没有,这心里面就很不是滋味。年轻的时候不碍事,可老了怎么成啊周围村里的老人家若是没有子女,那日子过得多糟心,连哪天死在屋里臭了都没人知道。
“所以啊,你还是跟他合离吧。”
“等回头娘再给你找个好的,或者跟你大伯家的盼儿一样招个上门女婿也不错,我们前阵子回村,看到现在大房的粗重活都是他在干呢。总之,不管怎样都比你在陶家将来孤苦伶仃的强”
柳二丫抿着唇,“娘,我不想合离。”她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比在家里的时候还要好,婆婆也是和善人。
“娘,这怀孩子急不来啊,这不是你之前说的吗”柳二丫跟她娘讲道理,“有的人子女缘分深,比如大姐,所以嫁了人之后很快就能怀上。可有的人就是缘分浅,就比如陶砚他干爹的大儿子,他们成亲都差不多三年了,最近才怀上。”
“我成亲还不到半年呢。”
“你上回也说不急。”
金氏急了,“傻丫头,你们都还没圆房,当然怀不上了。你现在虽然嫁了人,可还是个姑娘身,这样下去别说三年,就是十年,三十年你也怀不上的”
柳二丫不解,“娘,我圆房了啊,我按着你说的都听”
“他骗你”
金氏情急之下一声怒吼,然后破罐子破摔,喘着粗气骂道“陶砚那混账小子,仗着你是个姑娘不懂这些,骗你呢。你们那不叫圆房,”她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圆房是,是,是要脱衣裳,然后,然后还要”
她顾不得尴尬,压低了声音在柳二丫的耳边略说了一遍,末了道“你,你明白了吧这才是夫妻之间要做的事,这样做了才能生娃。”
“你们成亲这么久了,这事一回却都没做过,所以是陶砚他不行”
柳二丫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整张脸红得滴血,不敢抬头看她娘,原,原来成亲是要这样的
金氏的脸也通红,要是为了二丫,这种话她断然是说不出来的。哎,也怪她成亲那一日说得太简单了,不然哪有今天的事。
“总,总之,总之就是这样。”
“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有这样的毛病呢”金氏不满地抱怨完,然后又安慰女儿,“二丫你别怕,有爹娘在呢,爹娘给你做主。趁着你现在还年轻,你呀就跟他合离,到时候爹娘再给你找一个好的。”
“娘”
柳二丫捂着通红的脸,回想起成亲以来陶砚的举动,尤其是盼儿成亲那天,她说起生孩子然后他
“娘,你可能想岔了,不是那样的。”
金氏狐疑地看着她,“娘想错了”不应该啊,一个刚成亲的大小伙子哪有不亲近媳妇的,这都过去三个月了。
不过看着二丫害羞的模样,金氏没再说了,不过临走前她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二丫啊,这可是一件大事,你不要不放在心上,不然过些年有你苦头吃呢。等今晚上陶砚回来,你好好跟他说一说。”
“他,他若是不懂,你就教教他。”
金氏小声地提醒,“再不行,就让他去看大夫,总之,若他真的不能成事,那娘不管如何都是要让你们合离的,知道不知道”
柳二丫红着脸点头。
金氏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心想过几日得再来看看,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了,二丫年轻不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她这个做娘的可不能随着她的性子来。
身在县衙的陶砚并不知道岳母已经怀疑他不行,若是知道了恐怕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好在他并不知道,于是今天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差事之后,一群大小伙子就一窝蜂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