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不敢出门,只要不去上课,就在席家待着。平常也就只能跟席老爷子聊聊天,最多就是陪席煜打游戏。
席煜游戏打的不好,跟席墨一点不像,每次游戏打输了还要闹脾气。
不过席煜的闹腾,确实是阮玉无趣生活中唯一的乐趣。
阮玉弯弯眼眸,没想到离开京都后,最怀念的却是席煜。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离开了,会不会影响他考试。
她叹息一声,如果不是事出突然,她应该会等到席煜高考之后再离开的。
算算日子,席煜后天就要考试了。
阮玉撑着下巴,吃了两口燕皮馄饨。皮子确实不错,薄薄的入口即化,一点不会感到噎涩。
只是开门做生意,总是利益至上,肉馅实在太小,吃的不太满足。
阮玉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忍不住又笑了一下。一定是肚子里怀着一个宝宝,把她害得这么贪吃了。
她以前从来不会一直想着吃肉的,最近今天都好慌,每次吃肉都觉得不过瘾。
也许是感到放松,她最近时常一个人偷笑。
她喜欢在江南的生活,谁也不认识她,她可以大街小巷的逛。
有时候遇到热情的本地人,还会主动跟她搭讪。
了解到她是本地人却不会说本地话之后,还会主动教她。
阮玉不禁有些后悔,如果她早点下定决心一个人回江南住,大概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好在现在也不晚,没有人打扰她的生活,她可以过得随心所欲。
其实下午的时候,她对杭启撒谎了。
她不是不会画人像,只是不爱画了。
席墨问她,为什么不坚持画画。
也不是她不坚持,只是十二岁那年,被老爷子现了她藏在房间里的画。
都是人像。
有她妈妈,有席文轩,也有方露。甚至还有席佳钰。
那年她才十二岁,无法用正确的方式宣泄自己的情绪。于是,在画中,用各种各样的手段虐杀席文轩几人。
所有的画面都充满了血腥和杀戮,最疯狂的时候,她甚至将一副虐杀方露的画挂到了席佳钰的房间。
席老爷子吓到了,他将所有的画都烧了,带着阮玉去看病。
医生说,她有轻微的人格分裂症状,幸好现的及时,否则就迟了。
后来,席老爷子为了让她泄多余的情绪,带她去学了跆拳道。
老爷子有了阴影,不敢再叫她画画,总是让她学各种各样的东西,让她可以泄。
倒是阮玉的老师觉得可惜,说她有成为大师的天赋。
席老爷子直接将人赶走了,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差。
阮玉会变成这样,在老爷子心中,也是怪罪那位老师的。
太过疯狂的艺术家,是没有道德观念的,他们只需要好的作品,只需要疯狂的灵感。
那段阴暗的日子,每次回忆,都触目进人。
可阮玉今天再想起来的时候,却不觉得怎样了。大概是已经逃离了,她的病也好了,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难过。
现在,她甚至可以背着画板,去找一个安静的巷子。拿起画笔,一画就是一下午。
不管是微醺的午后,还是早起的清晨。也不管烈日,不管细雨,只要她想画,就可以画。
再也没有人压着她,以为了她好为借口,不让她拿起画笔。
而她的画面,也是安静祥和,再也没有血腥。
杭启太饿了,也没现阮玉频频出神。
等他吃完一碗馄饨,燕皮虾饺上来,阮玉吃了一个,便没有再动筷子。
杭启三下五除二就将其他的都吃完了。
两人走出店铺,走到三轮车旁边。他摸摸滚圆的肚子,开玩笑道“看看我的肚子,是不是比你的还大”
阮玉本来就瘦,身材修长纤细,还没有显怀,当然看不出肚子。
杭启故意放松肚子,去拉阮玉的手让她摸一下看看。
阮玉下意识躲开,气氛尴尬了一瞬。
杭启的手停在半空中,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太饱了,我都走不动了。”
好似刚刚尴尬的一幕没有生,杭启有些气恼,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阮玉明明怀着孩子,还比他大。
杭启自顾自气了一会儿,沉默的插上三轮车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