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必中!
“陛下,鳌山最深处,尸骨遍地,疫病肆虐,上百人都在、都在用人做、做控制瘟疫的验证体!微臣亲眼所见啊!”这是性情温和的朗太医。
“陛下,那处研究着,试图控制瘟疫为自己所用的区域内,有朝廷官员的亲手书信!”许太医不顾旁人眼神脱去外衣,直到只剩下一件衣服,从夹缝中拿出自己找到的那些有着朝廷官员的书信。
上一刻还在思索尘埃落定后,要让郑侍从等人如何如何下场的云太尉瞳孔猛缩。
郑侍从冷哼:“我人虽不是完人,却不是平添冤屈,云大人想求仁,我就让您得仁!”
更多的证人、控制瘟疫研究的地区、来往书信!
全都给你拿出来。
这还不算完,脾性最爆的胡太医直接火力全开:“你们说鳌山和云太尉不相干?为什么云太尉要让瘟疫肆虐?那我就告诉你们!”
他直接对着刚才说云太尉没理由对鳌山下手的官员喷:“那是因为鳌山有煤矿!庆林县卷宗明明白白写着,鳌山现煤矿时日,瘟疫爆!”
“为了什么,还不够明显吗?”
为云太尉说话的百官面色微变。
而在看到那些太医站出来后脸色就有了变化,听到太医们一言一语的证词、书信后再也无法喜怒不形于色,沉了脸的云太尉在此刻更是直接变了神色。
脸黑得直接能滴下来墨水,看向胡太医的目光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不对。
然而胡太医就跟没察觉到他目光里的威胁似的,自顾自的说着,声音极大:“自然为了独占煤矿!”
“我之前给太尉夫人问诊时,可是在他们屋里碳炉中见过一种黑色石头的,那可是三年前!”
这话一落,别说是百官色变了,就连从这场指证开始到现在都未曾真正有过情绪起伏的大梁帝也坐直了身子,鹰隼般的目光直直射向云太尉。
黑色石头,煤矿。
若是胡太医所言为真,那云太尉三年前就现了煤矿。
而大梁真正现煤矿才在两三个月前。
就是这两三个月,大梁帝想起兵器库中那些削铁如泥、泛着寒光的神兵利器,随意搭在椅子把手上的手指无意识捏紧了。
云太尉咬了咬牙,再抬头时便是一脸茫然。
“黑色石头?那是木炭啊!”他定定的看着胡太医:“定然是你看错了,我们府里从未出现过煤。”
说完,他朝大梁帝扭头拱手:“陛下,老臣冤枉啊,我府内往年采购账单皆存放着,甚至随便审问仆从,三年前煤是什么、可以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我府邸何来煤炭啊!”
大梁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未曾因为他的话而移动分毫,开口却不是关于煤矿不煤矿,而是:“那云爱卿对于控制瘟疫、人为传播瘟疫一事,有何要说?”
云太尉更是茫然了。
“什么控制瘟疫?老臣真的是冤枉的啊!陛下,求您明察秋毫,把真正的罪魁祸找出来还老臣一个清白!”
他极为愤怒的说着,目光凶狠的扫过在场每一个官员,似乎想要把混在其中推他做替罪羊的祸找出来。
“扑通!”
就在这气氛凝滞起来之际,一道跪地声格外清晰。
接着便是痛哭流涕的求饶:“陛下,是臣,是臣糊涂了,听信了假道士的胡言乱语,以为掌控疫病后就能掌控规则,妄图用人命祭祀疫病,求得永生,求陛下原谅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啊……”
众人寻声看去。
便见跪地认罪的竟是京洲尹。
不,准确来说是前京洲尹。
现京洲尹下六品官,因当初仲大人遇刺一事办事不利被大梁帝连降五级的原京洲尹。
他痛哭流涕,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陛下,都是罪臣……”
大梁帝见状,突然意兴阑珊,懒散往后一靠,声音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是吗?”
“都是你做的啊……”
前京洲尹狂磕头的动作一僵,随即又重重磕在地上:“是、是臣!求陛下……”
大梁帝摆了摆手:“拖下去。”
郑侍从下意识开口:“陛下……”
大梁帝却未看他,站起了身,道:“众卿继续,朕还有事。”
刘掌印在一旁唱喏道:“起驾~”
在他拉得长长的声音中,大梁帝的身影逐渐消失。
宴厅内本因为前京洲尹惨烈叫声而死寂的气氛陡然一松。
可下一秒,又变得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