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溪?哪有这么巧的?奶奶说,她断然不会是那种贪财的女孩,可不见得。
“哎?那莫非就是我家老爷子请来的修复师?我们看看去。”林逸很是好奇。
“先等等。”
“啊?”林逸不解,顺着裴漠衍的目光盯着那长发飘飘的背影,挺拔的肩颈隐约可感是个美人,“好像挺漂亮,不过这么年轻,能行吗?”
裴漠衍没有理会,反而是停下了脚步,二人的对话尽收耳里。巧的是,以余清溪的方向,是看不见裴漠衍的。
“老爷子,这都不能作假的,这幅画现在正在博物馆挂着,您大可去问问,修复的人是谁。”
余清溪十分坦荡。
林老爷子终于正视了余清溪这个小丫头,虽然才二十多岁,但提到修补古画那股子坚韧与自信,迎面就能感觉到。
他阅人无数,觉得这丫头能相信。
但他还是留了一手,“进来吧,我们谈谈。”
直到余清溪进了门,林逸这才从裴漠衍的眼神里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似乎带些惊奇?
他警惕道,“老裴!你现在可是已婚人士,不能做对不起老婆的事情啊!!”
他以为裴漠衍看上那位修复师了。
“先去看看地皮。”裴漠衍懒得理他,自顾自迈开长腿。
林逸看着裴漠衍的背影,内心十分纠结。虽然他很嫉妒裴漠衍居然有老婆了,但是他也不希望自己好友结婚了还做出出轨的事情来。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找个时间好好跟裴漠衍说道!
裴漠衍不知道自家好友在想些什么,他暂时还不想把余清溪带到朋友面前。
进了房间,余清溪盯着管家手里破碎的画卷,实在有些心疼。
这幅明代绢本长卷上画得是松林里的小鹿,笔底有如春风拂过,小鹿的灵巧在风动的松林里显得更加活泼。
许多文玩大家都很喜欢这幅画,大约是它体现出了垂暮之人不曾有的灵动与朝气。
只是可惜,小鹿身上的白斑点此刻化成一个个洞来,而锐利的松针也被潮气沾染,晕得不成形了。
“这幅画不仅破损,而且还已经反铅、晕染了,这年代已久,不少地方上了霉斑。”余清溪第一眼就将问题全数倒出。
林老爷子挑了挑白眉。一般的修复师傅到他这里,都要打上紫电筒照上半天,略作思考后,才斟酌出古画的缺陷。
余清溪只是稍微打量,便能细数出来,倒是挺不简单的。
“哦?小丫头,你师从哪位啊?”
“我现在的研究生导师是贺文成老先生。”
余清溪谦逊地笑着。
“贺文成?他修复古画确实是有一手,就是为人……罢了。”
林老爷子对余清溪手艺的信任又多了几分,随后他惋惜道,“就是可惜了,有个败家儿子将他拖累了。”
余清溪深有体会。
她的师兄妹不多,她恰好幸运,在研究生复试的时候被贺老一眼定下,这一年,贺老隐约察觉余清溪的条件有限,经常给她介绍一些零散的活。
贺老人很不错,起码对余清溪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