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當初,步嫵出生,那道士算卦的時候,太夫人就在心裏面惦記上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能夠為家族出一份力,想來作為周家子孫的步嫵和步姝她們,也是應該會願意的才是。
更何況,能夠被選為妃子,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運道。
周步嫵今年快十五了,尚未婚配,不過只是寥寥參加過幾次的宴會上,那美貌的名聲,就都傳頌出來了。而周步姝今年剛滿十三,雖然是庶出,但是因為模樣肖似沈姨娘的緣故,即使不似步嫵般的精緻,倒也別有嬌憨動人之意。
大選的消息,是前不久才從宮裡面接到的旨意。
舒言因為祖父是禮部尚書的緣故,倒是先人一步的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家沒有適齡的女子,唯一一個表姐,去年就已經和京兆尹之子定下了婚約,正忙著籌備入夏之前的婚事。
這也是他在廟會當日,和步嫵百般叮囑過的事情。
本意是想要讓步嫵避開這次大選的,甚至連由頭或者病名,他都已經幫著想好了幾個。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日,那句問話的緣故,步嫵不僅沒有裝病,反而是在猶豫了之後,便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而早上,正準備出門前往書院的舒言,遠遠的看著周家門口的馬車,以及那站在大門處依依惜別的眾人們中的步嫵,意外的半晌都沒有動彈。
「少爺,再不走,就趕不上書院早課的時間了。」
沒有理會硯台的催促,舒言呆呆的看著步嫵躬身上了大選的馬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步嫵上車前,似乎往自己這裡,看了一眼。
但到底隔得遠了,他也說不準,到底是不是,只是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那走遠了的馬車,心中一陣錯綜複雜。
半晌,像是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他有點垂頭喪氣的搖了搖頭。
罷了,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也許在自己眼中唯恐避之不及的龍潭虎穴,但對於步嫵來說,卻是她一心想要的幸福呢?
舒言突然莫名的覺得,自己以前的努力方向,是不是,全部都走錯了?
「少爺?」
「硯台——」舒言的聲音輕到低不可聞。
「怎麼了,少爺?」看著自家少爺那面色發白的樣子,硯台猛地一下就緊張了起來。
舒言以手掩面,看不清面上的神色,「我突然覺得身子有點不舒服,煩請你著人向書院裡,替我告一聲假吧。」
——
將軍府上,距離皇宮的位置不是很遠。
更何況,坐上了馬車之後的步嫵,還記得自己上車前,隱隱看見的那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大選前的緊張和見到那人時的恍惚,讓她只覺得身下的馬車,還沒有行駛多久的樣子,便就到了宮門口。
恍恍惚惚的下了馬車,恍恍惚惚的聽從身邊姑姑們的指導,行了禮,應了到,直至站到隊伍裡面好一會兒了之後,她才後知後覺的回過了神。
彼時的她站在烏壓壓的大選隊伍里,離宮門前面,大略有著十幾個人的樣子,身後緊貼著的,則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庶妹,周步姝。
到了這個時候,看見了面前的宮門和自己身邊的女子們,她才算是切實的感受到了,自己之前一時衝動之下,所答應下來的,到底是一件怎樣的事情。
一念之間,原本就只是自己心裡,那一個可念不可說的心事,現在便更加,沒有了可能。
第25章恩典
宮門口參加大選的世家小姐們,都是按照家中父兄們的官職大小等級來排隊的。
作為二品的車騎將軍家女眷,步嫵和周步姝兩個人都排在了相對靠前的位置上。
年滿十三至十六,尚未婚配的世家女子,都是要走上這麼一遭的。原本按照本朝早婚的習俗,步嫵以為自己的年紀,在這一眾參加大選的小姐們中,應該算是偏大了的,卻不料,在點花名冊的時候,卻聽到隊伍里,還有不少比自己稍微年長一些的女子。
想來,他們的家裡應該是和太夫人想的一樣,事先知曉了,所以為了參加大選,這才特意沒有定親的。
來參加大選的,不少都是互相認識,此刻大多都在互相低聲交談著,步嫵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周步姝,又默默的轉過了頭去。在家中的時候,因為李蓉蓉和沈姨娘之間的淵源,即使兩人待在同一個府上,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卻也總該沒說上過幾句話。
正是初夏的時候,天氣漸漸轉熱了,雖說還不是正午時候,但陽光卻還是很炙熱的,更何況是她們這一些從來沒有吃過苦的嬌小姐們。不過只是站了一盞茶的功夫,陽光和緊張的雙重作用下,不少人的額頭上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來,周步姝有點緊張拿起自己手上的汗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生怕把自己臉上的妝容,給蹭花了。
她站的離步嫵很近,可饒是站的這麼近,兩人又都站在同一個地方,可她卻半分都沒有看到步嫵額頭上的汗珠。瞪大了眼睛,悄悄湊近身前的人,直至連臉上那些個細微的汗毛都能夠看見了,也沒有瞧見半分冒汗的樣子。
吃癟的撇了撇嘴,步姝有點憤憤的把自己手上的帕子,收了起來。
這次參加大選的人數有點多,宮裡的人正忙著一個個按照花名冊上分發名牌登記,只有全部都登記齊全了,檢查過了,才能夠把她們帶入宮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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