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不是,跟咱们老板娘是本家。”
秀秀听他们越扯越远,张口闭口陛下皇后的,不由轻敲了下桌面,几人立即闭了嘴。
意识到他们聊的话题有些危险,几个伙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老板娘,我去送笼屉去。”一伙计抓紧时间开溜,其余人见状,也都起身,到后头干活去了。
那个最小的伙计轻咳一声,跑到柜台前
“老板娘,昨日的帐我都算好了,湘音楼上一批酒钱已结,又跟咱们定了一批,总共七十坛,还有”
“往后酒坊的事只管找郑伯便是。”秀秀将账本一合,轻声开口。
“好嘞。”少年言毕,方反应过来秀秀方才说了什么,有些不解地问“老板娘,这是为何”
她才是这家酒坊的主人啊。
秀秀对他笑了笑,从柜台里走出来“我要离开河州一段时间。”
她在这里呆久了,不知为何,心里总是空荡荡的,还总是会梦见一些奇怪的人和事,瞧了大夫,也说不出什么原因。
她便想着,出去走走,瞧瞧大好河山,说不定会好些。
“老板娘你几时回来”小伙计有些闷闷地问。
秀秀笑着拍拍他的脑袋“应当很快,你们好好听郑伯的话。”
小伙计还要说什么,秀秀已经掀帘出去。
第二日,秀秀便拿着这些年攒下的钱到郑伯家去,他家如今已经换了一家大院子,还有几个奴仆伺候。
秀秀跟着丫鬟到正厅去,却在门外听见已经回娘家的雀儿的声音。
“爹,娘,咱们要不要把这消息说给秀秀姐姐听”
秀秀有些奇怪地抬脚进去,笑道“什么事”
雀儿回头,瞧见秀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摇头
“没什么,我是说,要不要把我有孕的消息告诉你。”
几年过去,雀儿早已经出落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佳人,秀秀每回瞧见她,都要感叹时光流逝之快。
听见她有孕,秀秀打心眼里高兴,上前摸了摸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雀儿觉得有些害羞“才一个月出头呢。”
秀秀听了,便笑起来,仔细嘱咐她孕妇头两个月该注意的事项,然而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却忽然停了下来。
她从未成亲生子,为何会知道这些
“秀秀姐姐”
雀儿的声音叫秀秀回过神来,很快,秀秀将脑海中那莫名其妙的念头抛去,笑了笑,将手中银子递给雀儿
“我当初生病,是你们照顾的我,必定花了不少钱。”
雀儿下意识瞧向郑伯郑婶,还是郑伯开了口,说这些钱他们不能要,秀秀执意要给。
“这些便当是我提前给孩子备的贺礼吧。”
郑伯怕再推辞秀秀会生疑心,便只好收下。
等秀秀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时,郑伯一家又愣了一下,秀秀以为他们是担心自己,便道
“你们不必担心,如今四海升平,我拿钱雇几个人一路同行,不会出事的。”
郑伯要说什么,被雀儿打断,“秀秀姐姐,不必雇人,我们家的仆从给你使。”
半晌,郑伯点头“好孩子,雀儿说的是。”
秀秀也不推辞,点头道谢。
等秀秀走了,郑伯看着门口轻轻叹了口气,秀秀如今这样,他实在不知好还是不好。
五年前那些人将她送回来时,她刚生下孩子不过几个月,吃下那药之前,她整日望着北边窗口呆,他想,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想念孩子的。
之后,她便将那几年的事全部忘记。
这五年来,她一日日好起来,学着做生意,把酒坊经营得有声有色,只是偶尔会出神,他还以为她记起来了,谁知一问,却也没有。
看来,她同那人的缘分,确实已经断了。
如此,也好。
郑伯给秀秀备了马车,贴心备了一应物品,将她方才给的钱放进去,又添了好些银票,仔细嘱咐奴仆照顾好她,打点完一切才放心。
三日后,秀秀拿上办好的过所,收拾好包裹,去坟头拜别了父母,便坐上马车出,而与此同时,当今天子南巡的御驾已经入了杨朔州。
秀秀掀着帘子,隔着人群遥遥看向江里的大船,问“那是什么”
仆从回答“那是当今天子南巡的御船。”
距离遥远,看热闹的百姓之外,又有重重官兵把守,秀秀看了片刻,见实在看不到什么,便放下帘子,道
“走吧。”
仆从将马车调往了相反的方向,扬起马鞭,一阵尘土飞扬,马车很快便没了影子。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