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哐当”
一声闷响把秦佳苒惊醒,梦中遥远的暴雨渐渐散去,她缓慢睁眼。半分钟后,她起床,走到窗边,撩起一道帘缝。
凌晨时分,不知何时下起细碎小雨,天空深蓝,沉静得如一面湖。
那声响从后院传来。
是一个佣人不小心脚滑,砸倒了泡沫箱,司机一大早运来的几百支昂贵芍药,此刻全部摔了出来,场面一片狼藉。
秦佳苒放下窗帘,心想哪来这么多芍药,她掩嘴打个哈欠,走去浴室洗漱。
到中午一点,她才从来送饭的张妈口中得知,明晚秦公馆要办一场接风宴,为了这个,什么花啊果蔬啊鲜货啊奶制品啊都得是最新鲜的,公馆上下整一个鸦飞雀乱。
秦佳苒笑着吃了口虾饺,问谁要来。
张妈嘀咕:“嗐,我们下人可不敢打听。小姐,您先慢慢吃,我那边还忙,等会儿再来收拾。”
秦佳苒点头,不经意看一眼窗外细雨,想起那些雨中芍药,矜贵又颓艳。
也不知谁要来,这么兴师动众。
-
雨还在下,走廊上佣人不停来回,闹了一整天,秦佳苒戴着耳机,倒也没被影响,自然,也听不到敲门声。
门外的人在敲了第三下后,终于不耐烦了,直接打开门走进来。
“三小姐!”
秦佳苒吓了一跳,连忙摘下耳机,半转过身,对上黄妈那张阴沉的脸。
黄妈是秦太太从娘家带过来的佣人,在秦公馆的佣人中说一不二,很有威望。
“黄妈,有事找我?”
黄妈没好气地觑她一眼:“怎么敲门都不应。太太让我给您送明晚穿的礼服。”
“明晚我也要去?为什么?”秦佳苒惊讶。
“这我怎么清楚,您不如去问太太。”黄妈敷衍着回。
秦佳苒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知道问也是白问,点了头,“好的。那麻烦你把东西放床头柜。”
秦公馆哪个小佣人见了黄妈不热络地喊一句您?偏秦佳苒是主子是小姐,她拧不过。
小姐?呸。一个乞食的私生女,耍什么主人派头?黄妈翻起白眼,把盒子往床上一放,转身就走。
听到砰门声,秦佳苒松口气。她不大喜欢和太太身边的人打交道。
把耳机放进充电盒,她睇了眼那只印着丰富花鸟图案的礼盒。打开后果然是一条晚礼裙,只是颜色艳俗,款式又保守,属于设计师和顾客有仇系列,挺难看的。秦佳苒在心里想。
可俗归俗,这可是来自Boure的春夏礼服系列,即使不是高定,一件下来也得三四万了。
秦佳苒眼眸闪动,看不懂。
太太最近对她好过头了,带她去酒会,选礼服,送珠宝,还允诺毕业后送她出国留学。。。。。
正寻思着其中有无猫腻,卧室门又被推开。
许是黄妈忘记了什么,秦佳苒正欲开口,嗅到空气里多出一股玫瑰花香,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迅速紧绷,那香味迅速逼至身后,一道力按住她肩头,另一道力破风而下。
热辣辣的一巴掌,打在她头上。
-
秦佳彤今晚心情不大好。
她参加朋友的生日party,通宵的局,玩得正嗨时,发现有富婆偷偷给Miles塞银行卡。
Miles是秦佳彤私下的玩伴,一个中法混血模特,很会讨女人欢心,秦佳彤偶而带他出席一些私密party,明面上只说是大学认识的朋友。
秦佳彤生气并非是多喜欢Miles,纯粹讨厌被人触犯领域。她对事对物有种过分病态的占有欲,小到私人用品大到一段relationship,她都最厌恶第三方插足。
可生气无用,她只能假装云淡风轻。
谁不知秦大小姐洁身自好,不交男友不惹绯闻,在她们这花花世界里堪称异类了。
别人也许不懂,但秦家懂。当年,谢家老太太可是说了,她想要秦家的孙女做她孙媳妇。
谢家是什么人,嫁进去就是一朝飞升。
“果然是贱种呢,见了男人就耐不住,塞银行卡?你比我有钱吗?”秦佳彤扯住秦佳苒的头发,漂亮的眼里满载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