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废了那么大周章用峡
裕江的假消息扰乱他,又从青阳调守军去崇县,届时这里的防守都会变弱,谢鹜行势必以为我们会从此处走,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就在崇县。”
萧沛语气森幽,“只要他到青阳,就代表中计,接下来就看陆歩俨有没有本事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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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郡乃是大郡,商贸往来通达,热闹繁华,雾玥一入城就被长街上人潮接踵的繁闹景象捉去了视线。
此番他们从崇县过来,并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官员相迎,就由仲九驾着马车,一路走的自在安逸。
“可要下马车去走走?”
谢鹜行的声音自一旁传来,雾玥合上车轩瞥了他一眼,哼着声坐到一旁。
自从那日被他发浑喂满荔枝,捣过荔枝水后,小公主已经连着几日没给他好脸色瞧了。
“听闻这两日恰逢是青阳百姓供奉祭祀谷神的日子,所以才这么热闹,京城倒是没有这么大的场面。”谢鹜行话里话外都在挑着雾玥的好奇。
雾玥被他说得心里痒痒的,撞见他笑睇来目光,不轻不重的从鼻子里又哼了声,赌气不理他。
“以为公主会想看,看来得想想别的法子哄了。”谢鹜行作势要让仲九直接去会住处。
雾玥这才喊住他,对上谢鹜行的目光,骄傲的抬着下巴,故意冷冷冰冰地说:“看看就看看吧。”
谢鹜行笑起来,吩咐仲九停下。
马车一停,雾玥就兴冲冲的要出去,谢鹜行跟在后面虚扶着她,“小心。”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因为都是男子装束,雾玥不许他搂着自己,谢鹜行只能一步不错的跟在她身边。
长街上热闹不已,雾玥一路走走瞧瞧,注意到一个摊子上摆着她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像是脸谱,可远比脸谱大得多,可以整个套到肩上,而面目画的又十分狰狞可怖。
“公子是外乡人吧。”小贩热络的解释,“这是祭祀谷神,跳神时所用的。”
“跳神?”雾玥没听过,乌眸里闪烁着新奇。
小贩也是健谈之人,热络的给她解释,“就是趋吉避凶,像谷神祈福来年丰收的。”
雾玥听得认真,神色间多了份敬畏,“就是带着这个?”
小贩摆摆手,“光这可不够,还得扮上相,带神冠,踩着跷。”
小贩滔滔不绝说着,谢鹜行则不动声色的环顾着四周,感觉到雾玥在轻扯自己的衣袖,才收回目光。
雾玥道:“小哥说明日镇上就要举办祭祀,倒时会跳神游街。”
“还有正儿八经的打铁花,会这手艺的可不多,别处可更看不到。”小贩不予余力的卖者吆喝。
谢鹜行笑看着雾玥那双盈透晶亮,写满想看的眸子,温声说:“那明日我们也来瞧瞧。”
雾玥高兴点头,两人又逛了一路,到天色变暗才坐了马车往住处去。
长街拐角处的一间酒楼内。
陆歩俨垂眸静坐在桌边,听到“笃笃”的扣门声
,才抬眼说:“进。”
派去打探消息的暗卫闪身进来,朝陆歩俨拱手道:“陆大人,谢鹜行果然如殿下所料,对外放出自己在崇县的假消息,实则已经暗中入城。”
陆歩俨面上没有太多情绪,缓声道:“他中计了。”
暗卫颔首,“他面上就带了几个随从,但乔装的番子也都到了,估计是打得瓮中捉鳖的注意。”
祭祀谷神是青阳百姓看中的隆重日子,白天跳神队伍在城中游过之后,会带着邪祟出城,在城外的江边驱散。
谢鹜行一定是认为他们会在那个时候安排三皇子离开。
只是他算错了,他以为的瓮中捉鳖,其实是自投罗网。
陆歩俨握紧搁在桌上的手,“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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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沉,谢鹜行陪着用过晚膳,替她洗漱罢,将人抱到床上。
谢鹜行俯身在她脸盼轻柔落吻,“公主先睡,我还有些事要与仲九交代。”
雾玥倦怠的浅阖着眼轻轻点头,半张脸埋进薄衾中,谢鹜行微微一笑,又亲了亲她才走出屋子。
谢鹜行离开不多时,雾玥就沉入了梦乡,再次醒来是被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压醒的。
雾玥正是好睡的时候,不情不愿地虚睁开眼帘,屋内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视线迷迷胧胧的什么也瞧不见,但缠绕的气息是熟悉的,她很快知道是谁。
雾玥艰难转动身子,那股重量就像是找到了契机,与她贴合的更紧。
“谢鹜行。”雾玥小力推搡着他,口中软糯糯的嘟囔,“我要睡觉。”
谢鹜行蹭开她颈边的发,寻到香甜,细细舐吻,“公主睡就是了,不必管我。”
谢鹜行口中的不必管,让雾玥一直到天将破晓才得以再睡,等醒来也已经是翌日的晌午。
她急催着谢鹜行出门,口中没忘埋怨,“都怨你,我们都要错过祭谷神了。”
“都怨我。”谢鹜行满口应下,吩咐仲九准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