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的脚踝,事情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在那个小镇的小小房间里,小小的床上,她被他压着,动弹不得,被他一遍又一遍地凌迟。
她害怕,慌忙道:“我已经好了,不用你看,真的好了!不对不对,我还没好,我刚才洗完澡还上了药的,我还没好,我不能和你做。宋凌商,外边你能找的女人多的是,我不行,我还疼,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话倏然哽在了喉咙里,戛然而止。
她这下彻底僵住了,酥麻感从尾椎骨蹿到天灵盖,让她狠狠打了个寒噤。
她不可置信地低头,他刚好抬起头来,朝她邪佞勾唇一笑。
“很嫩。”他还给刚刚尝到的做了评价。
余音只觉得“轰”的一声,所有血液全都涌到了头顶,冲击过大,她眼前都晕眩了一下。
他他他……
对,他喝多了,真是喝醉了吧,否则怎么会亲她那里。
对,一定是喝醉了,所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现在不止是羞耻和难堪,还有一种她无法形容的陌生复杂的感觉。浑身都绷了起来,就连脚趾都蜷到了一起。所有情绪都被极度的震惊给冲得粉碎。
宋凌商躺在她身边,将她僵硬的身体捞在怀里,卷着她的一缕长,懒懒地道:“睡觉。”
他说睡觉当真就是睡觉,很快就呼吸均匀了起来。余音瞪着天花板,失眠良久。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洗漱完,下了楼,看见宋凌商正和陶姨在吃饭。
陶姨立刻招呼她:“余小姐醒了?快来,陶姨给你做了咸水角。”
余音走过去,坐在唯一空着的椅子里,刚好就是宋凌商对面。
他正在看报纸,戴着那副银边眼镜,稳重矜雅。
斯文败类,余音在心里默默给他下了定义。
陶姨给余音端饭菜过来,路过宋凌商身边的时候敲了敲他的桌子:“别看了,吃饭。”
宋凌商难得听话,放下报纸拿起筷子,夹起一枚水晶虾仁。
“味道怎么样?”陶姨随口问。
他点头:“很嫩。”
“噗……咳咳。”余音刚喝了一口南瓜粥,呛到了喉咙里,顿时咳了起来。
陶姨立刻给她拍背:“是不是烫到了?没事吧?”
余音摆了摆手,脸呛得通红:“没事没事陶姨。”
“慢点吃啊。”
“好。”余音尴尬得不行,脚趾在拖鞋里疯狂扣地面,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不行不行,不能想。
慌乱地喝了几口粥掩饰自己的狼狈,她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对面。
他吃得很少,正在拿纸巾优雅擦嘴。余音的视线从那抹薄唇上飞快扫过,面上火烧火燎,飞快又低下头。
陶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微微放下了心。
昨天晚上应该没生什么,看来他们少爷还没到丧尽天良的地步。
只是这俩人的状态有点奇怪,不像是和好了。那是在冷战?所以一句话都不说?但是这冷战的感觉也怪怪的,尤其是余小姐。
陶姨埋怨地瞪了宋凌商一眼,像是在无声地问:你的本事去哪里了?一晚上谈得下天价的项目却哄不好一个小姑娘?
余音埋头吃饭,只盼着他吃完就赶紧走。却没想到他又不慌不忙地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昨晚喝了那么多,现在没有难受吧?”陶姨问。
“没。”他懒洋洋道,“还真是喝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回这儿来了。”
余音暗自松了口气。
陶姨乐了:“这证明你就是想回来的嘛。”
行吧,还不算太无可救药,起码喝多了还知道回家。
宋凌商靠着椅背,看着对面那个恨不得把头埋到碗里去的乌黑顶,想,真就能闷成这样,一句话都不和他说。
人真的挺贱的。外边大把的人等着他,想看什么样的都有,他非得来看这张冷脸。
听罗医生说陶姨叫她过去,立刻就想到是她不舒服了,一问,还真的。
憋了几天的火立刻就散了,甚至还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叫内疚的情绪。
杀人全家的时候他没内疚,弄伤她一点他内疚。
于是泼了自己一身酒,装醉回来,好像这样就显得不是他在低头。
他竟然也能用这种自欺欺人的蠢办法。
真是他妈的服了,二十多年了,头一次活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