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不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拿条件换,自己有什么条件可以和他换呢?除了这副身体,她一无所有。
“等价交换,音音。”他说。
和她做的滋味的确很好,他这几天总是不由自主在回味。
但是知道她不愿意和自己做,不想逼她。开出个条件,起码能让她稍微心甘情愿一点。
心里到底有多抗拒另说,起码面上,不会显得他像是在用强。
“不了,宋凌商。”余音拒绝了他,“我才不信你的话。”
他扬了扬眉梢。
“宋正明不会对佩梁哥做什么的。你说过,你家里的人都对佩梁哥很好,肯定会心疼他。即便他做错事,也不会真的惩罚他什么。”
她刚才慌了一瞬,现在回过神来,想想刚才宋凌商的话,八成是假的。
他阴阳怪气:“还能想得清楚?我还以为一沾上宋佩梁的事,你就方寸大乱呢。”
“宋凌商,你不用总是用佩梁哥来激我,挺没劲的。”余音说,“我也很少在你面前说孟娇怎么样,不是吗?”
“我没喜欢过孟娇,你喜欢过宋佩梁,这能一样?”
“你为什么总是要抓着过去不放?”余音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想法,“我是喜欢过佩梁哥,难道你以后一辈子都要揪着不放?”
他倏然愣住,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像是忽然被她话里的哪个字眼给震到了。
余音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却见他笑了一下,然后来握她的手。
“明天送你去学校。”
这下轮到余音惊讶了。
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转了性?刚才不是还说不愿意让她去学校吗?
她将信将疑,实在被他的喜怒无常弄得有些惶恐。
事实证明他没有骗她,第二天早上,余音就看见一直送自己去学校的司机已经等在了外边。
直到上了车,离开了这个别墅庄园,她都有些不敢置信。
没想到他真的会放自己出来。
前些天,她也想出来的,但是陶姨说院子里的锁全都换了一遍,识别程序更加繁琐,她都开不开门。
她当时还以为,宋凌商要把自己像是囚犯一样关在里边。
竟然这么快就能回学校了,她高兴得不得了。
室友们见她忽然回来,也都特别高兴,纷纷问她身体怎么样了。
原来她离开那三个多月,宋凌商让人给她请的是病假。
余音有些庆幸,室友们大概是没有看见网上有关自己的悬赏令。
“已经好了,没事了。”余音笑着对室友们说,“就是落下来的进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上。”
“别怕,你这么聪明,赶进度肯定很快的。”王胜楠安慰她。
“就是,而且你家里还有教授做家教,说不定比我们在学校里的还厉害呢。”纪青说着,摸了摸她的脸占便宜,“老婆,你又瘦了好多,呜呜呜,我好心疼,请问我可以分二十斤肉给你吗?”
赵惜雨推了推眼镜:“你出十斤吧,让我也出十斤。”
余音被她们逗笑,高高兴兴地和室友们一起去了操作室。同学们也都很关心她,老师亦是,让她觉得心里很暖。
还是有很多人很好的。
三个多月的确落下很多进度,老师教过的很多技巧她都不知道。不过正如王胜楠说,她很聪明,问了老师弄清楚原理之后,很快就能上手了。
古画修复这件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熟练,要是不练习,再多的理论知识也是白搭。
而且每个人的情况还不一样,什么样的修复方式最适合自己,怎么样做起来最快,是要在长年累月中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余音又回到了那种一回家就钻进书房里操作的状态。她从操作室带回来很多材料,努力练习老师新教的技巧。
宋凌商每天都会回来,他在书房办公,她就在那里练习,互不打扰。
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说亲近也没多亲近,但是要说疏远,其实也算不上。
她没有再问过孟娇,他也没有再提宋佩梁,就保持着一种不算平衡的平衡。
他会去找她睡觉,但也就只是抱着她睡觉,不做别的。
也带她出了几次门,甚至参加了几次宴会。她觉得他挺好笑的,这种场合不带正牌女友来,带她。
有一次他喝了不少酒,靠在她肩膀上,说喜欢她,还问她喜不喜欢他。
余音没回答,他就使劲儿逼问,他黏人折腾人的手法一绝,非得从她嘴里听到“喜欢”才满意。
“音音,别害怕。”喝多的人在她耳边说,“我不会伤害你的,更不会杀你。以后别怕我了好不好?以后就还像以前那样和我相处,刚认识的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