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哭了。
这一晚上都没哭,被李丽打得再疼都没哭,喘不上气快憋死时都没哭,然而这一刻,滔天的委屈就漫了上来。
宋凌商走进来,蹲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别怕,再办就行,没事。”
她吸了吸鼻子:“真的吗?”
学校发了准考证后,老师再三叮嘱别丢了,并没有说丢了之后要怎么办。她以为准考证没了,就不能考试了。
“真的啊,每年成百上千万的考生,丢准考证的多得是。”他边说,边给李程发了条消息。
而后他站起来,朝她伸出手:“走,我送你去考场。”
他好高,站在这狭小的洗手间内,几乎要碰到顶上的灯。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余音却有一种空前的安全感。
她握住他的手,被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要换衣服吗?”宋凌商问。
余音急忙摇头,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白皙的手背上青紫了一片。
宋凌商声音更沉:“谁打的你?”
情绪这东西就是这样,没人问的时候自己消化,忍忍就过去了。一旦有人问有人关系,那股委屈就怎么都压不住。
“他们。”余音吸了吸鼻子,跟他告状,“他们全都欺负我。”
宋凌商重重呼了口气,盛星华觉得依照他对自家兄弟的了解,他烧了这幢别墅的心思都有了。
李丽忙道:“音音,你这孩子误会了啊,咱们是一家人,怎么可能欺负你呢?舅妈只是……”
话没说完,就被宋凌商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他是什么力道,熊刚那体格都能让他踹得内脏破裂,李丽怎么可能遭得住。庞大的身体踉跄出去好几米,狠狠砸在地上,痛到极致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盛星华忙道:“你先送人考试去,这里交给我。”
宋凌商抬眼一扫,殷家父子齐齐后退了两步。
宋凌商带着余音离开了,盛星华优哉游哉地坐在了沙发上。
殷伟康去看李丽了,殷浩则颤颤巍巍地问:“盛少,这……这咋回事啊?”
盛星华右脚脚踝搭在左腿膝盖上,二郎腿翘得大马金刀。他朝着殷浩乐,一贯的阴阳怪气:“行啊你殷浩,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么个人物呢。”
直觉这不是好话,殷浩不敢吭声。
“他宋凌商的心肝宝贝你们都往我跟前送,还敢打?啊?一家子这都活腻歪了?”
殷浩心里一抖,被“心肝宝贝”四个字惊了个够呛。
不敢多想这四个字形容的是谁,但是好像也没谁了。
殷浩吓得声音都飘了:“盛少,您救救我们,怎么办啊?”
咋会这样呢?还没来得及巴结上宋凌商呢,第一次见面就把人给惹了。
不对,余音怎么会和宋凌商有这种关系呢?
盛星华抽出根烟叼在嘴角,笑得吊儿郎当:“好说,你们自我了断,省得他动手。”
殷浩哭丧着脸:“盛少,您就别和我们开玩笑了。”
盛星华眼睛一斜:“我跟你熟么我和你开玩笑?”
殷浩的脸抽了抽,心瞬间就凉了。
他悔不当初,要是能回到把余音带回来那一天,他一定把她当老佛爷一样好吃好喝地供着,哪儿会这么欺负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