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日蛋糕,蠟燭許願,長壽麵,還有,今天就別加班,別出門,別中途離開。」袁芳道。
阮雲一聽,微笑:「這不是最簡單的生日嗎?」
袁芳:「對,是尋常人家的生日。他這麼看中你,一定喜歡你給他過。」
阮雲若有所悟:「哦~那家裡有食材嗎,蛋糕我做過一回,就是手藝不怎麼樣。」
袁芳:「都有都有,我都拿出來了,剛準備做你就回來了。」
提到蛋糕,鮮少下廚的阮雲忽有一絲懷念奶油的味道,她躍躍欲試:「好,那我下午的時候做一隻。」
傍晚時分,袁芳留好一桌賀北嶼最愛的菜餚便離開,將空間留給剛交往不久的二人。
阮雲在兩次打奶油失敗後,終於迎來成功。
她細緻地以平刮板塗抹著奶油。
樣式方面,她只懂基本款式:在潔白如脂的奶油蛋糕上添加簡單的漢字。
不會裱花,字寫多了又容易暴露功底,最終,她選擇簡潔大方。
奶油尖落於平整的蛋糕表面,她略有笨拙地描繪出他在微信里的名,北。
滿意看看小巧的蛋糕體,她彎眼笑了笑,開始刮邊緣眥出的奶油。
刮有兩下後,沒能禁得住甜蜜勾引,食指一伸,抹走刮板上多餘的白脂,送進了嘴裡。
咂咂品嘗,甜度剛好。
這時,廳門邊傳來動靜,先是換鞋的聲音,再就是洗手台嘩啦出水。
接而,拎著包的賀北嶼從玄關處徐徐步入餐廳。
以他的視角看去,島台水池邊的人兒舉著蛋糕刮板,站在一方小圓蛋糕邊看著他。
垂落細肩的長髮如瀑布散落,與那晚午夜迷途的小仙子如出一轍。
嘴角不知何故沾上了些淡奶油,那番意味,模稜兩可,勻在飽滿洇紅唇旁,像正在被一抹惡意褻瀆。
這畫面再配上她那汪能擰出清水的純情杏仁眼眸,渾然天成的低頹靡麗,無形給靜無聲息的空間內蒙上層層曖昧邀請。
賀北嶼情不自禁放下了手中提包,繞過台面向她踱步。
步履落定她身畔,他停駐,瞥大理石紋檯面上的潦草小蛋糕。
阮雲仰面望他,感覺氣氛里浮出微妙。
今天是他的生日,看上去卻不十分開心。
聯想到袁芳話里隱隱不明的意思,怔面中又划過一絲水波。
迄今為止,這人已經助她償還三百萬債務,不管他意願如何,她現在都有義務在這一天盡力為人貢獻一份完美的心情。
於是她用充滿祝福的笑眼看他,說道:「我去拿蠟燭好不好?」
賀北嶼一把伸出了手,將欲離開的細臂握了住。
將人扯回,帶至跟前。
夜色飄然四起,昏蒙倦懶的天幕緩緩籠向大地,像使流動的時間須臾轉為緩的山澗溪水,於他們身旁默然經過。
男人抬起的手指來到唇邊那抹調皮的滲出。
指腹在上面膩了膩,又輕颳了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