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是因为接下来更有趣了。
温曦月让她不好过,她来,自然也是心存报复。
“曦月姊,你爱上勾陈公子?|她佯装惊呼。爱或不爱,曦月并不想和温琦如分享那是她与勾陈的私事。
那是,勾陈在她耳边,轻声索讨,要听她亲口说的话。
那是,勾陈紧贴她的唇,舔弄着,探啄着,逐字逐字喂入她口中,教她昏眩、教她迷醉,甜美的情话。
毋须说给温琦如知晓。
“男未婚,女未嫁,两情相悦,这天作之合,值得众人齐贺——”温琦如本是唇角含笑,蓦地,一抹忧色染上脸庞,幽幽低叹,口吻那么遗憾:“我本想这么说,但是唉,真不敢相信,勾陈公子,他竟——”
句尾故意截断,停留在绵延低叹中。
换成平时,曦月不会想追问,对于温琦如的唉声叹气,没有太多好奇,然而,攸关勾陈,她无法不在意。
“勾陈?他怎么了?”
“唉。”温琦如不急着说,慢慢抚摸圆肚,只是浅叹。良久过后,终于愿意开口:“真不好启齿我怕曦月姊承受不住。”
“你直说吧。”
这种吊人胃口的吞吐,她才快承受不住。
“你可记得,那日我告诉你,我怀了卿哥孩子一事,之后,勾陈带走你,整夜未归?”
确有其事,只是如今想来,恍若隔世,仿佛过了好久
“嗯,记得。”
“卿哥不放心,派人出府寻你,其中习刀在川边小亭,发现你们两人”温琦如藏不住笑,漾满得意,双眼眯成细缝:“哦,不,是发现了你一人,外加一只妖。”
最后那三字,吐来森悄,与其说是害怕,更似刻意放轻了嗓。
曦月眉一紧,容颜凛肃。
一只妖?
是在说勾陈?
“这事儿,我也是前两日不经意听见,习刀与其他人谈论。习刀以为是自己眼花,便不敢告诉卿哥,若非几杯黄汤下肚,这秘密他八成还想藏起,一辈子不说呢。”
“习刀凭什么——做此言论?!”曦月深深吸气,才再问。
温琦如投来一记眸光,充满轻蔑。
“他看到了呀,亲眼目睹。”
“习刀看见什么?”
温琦如逸了声笑,又迅速忍下。
“他看见,你躺在勾陈身上,他身后长出一条毛茸茸大尾,也不知是哪种兽尾,将你圈盖住,往你脸上挠,啧啧啧我光想都觉得可怕呢。”
“胡说!贝陈他是人!”曦月即刻否决。
“头一次见他,我就察觉他怪,美成那德行,非妖即怪,半点也不像凡人——呀,他该不会是狐精吧?传说只有狐一类的精怪,才生得无比艳美,以色魅人,勾引人类上当,受其迷惑。”
曦月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温琦如看着,心里笑声张狂,加倍爽快——
这,就是她今日来,想看到的结果。
这,就是她听见习刀之言后,恨不得立刻冲上山,告诉温曦月,她所爱并非为人的结果。
真教人作呕,与妖,同床共枕!
他知道,温曦月有多惧怕“妖”、多痛恨“妖”
双亲被撕食的残酷,深烙在曦月的记忆,忘不掉、挥不去,如梦魇一般,紧紧相随。
她等着,要看曦月崩溃、痛苦、尖叫。
然而,温琦如未能如愿。
“你说的,我不相信。”曦月虽苍白着脸,气息略急,语气却仍冷静“我只信勾陈亲口说,其余人说什么,我都不信。”不疾,不徐,她淡淡说。
温琦如神情冷狞,微微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