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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坐好,否则你想再挨一针。”顾烈辛帮她系好安全带之后就下车了,转而靠在车旁边接了个电话。
他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之间,瞥了车里的简依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顾烈辛回到车里,没有上驾驶座,而是坐到了后排,简依安的旁边。
“药吃了吗?”顾烈辛问。
简依安不说话。
顾烈辛轻笑一声。
“昨晚呢,我做了保护措施,但是以防万一,我建议你吃了。当然,你要是想留我的种,我也养得起。”顾烈辛说着,手掌张开,又覆上了简依安微微发抖的手。
简依安抽回手,低声道:“恶心。”
“我恶心?昨天在船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顾烈辛把自己的大掌举到空中,清冷的气息吹到简依安耳边,“昨晚我们,十指相扣,你要我,别放开你……”
最后几个字带了一点旖旎的尾音。
简依安浑身像被电了一般,抄起手边的帆布包就冲顾烈辛的脸上砸去。
帆布包很轻,里面就几张餐巾纸,连个钢镚都没有。
但是顾烈辛的眉宇被锋利的拉链划到,留下一道血痕。
顾烈辛敛了神色,轻嘲一声,冷笑说:“都是成年人,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贞洁烈女,你还当自己是简家大小姐?简依安,你七年前就跟我……”
啪的一声,顾烈辛被一巴掌打得偏过头。
“简依安!”顾烈辛吼道,“你现在演什么?装什么?你要真的在乎名声,七年前又怎么会喝得烂醉勾搭上我?”
简依安除了悲愤还有难堪,一滴热泪啪的落下,滴到坐垫上。
“你闭嘴!”简依安哭道。
又是啪的一声,顾烈辛的脸又挨了一巴掌。
顾烈辛舔了下后槽牙,刚想继续揶揄简依安,忽然视线中看到脚垫的角落上有一个不起眼的东西。
按理说,他的车上绝对不会有这种东西,忽然,看到旁边的帆布包,心中立即了然……
顾烈辛用指头捻起地上的东西,举到简依安眼前:“简依安,你拿我的这个是……做纪念?”
简依安又羞又愤,这是她拿来当证据的,刚才没交出去就被赶了出来,放在帆布包里忘记扔了。
现在看到了便觉得辣眼睛,好似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病毒。
顾烈辛晃了晃手上的东西:“我倒是第一次遇见有这种收藏癖好的人,不愧是声名在外的简大小姐啊……”
其实顾烈辛自己也觉得害臊,但比起嘲讽她,这点害臊根本不算什么。
何况现在车内灯线昏暗,她也看不见他耳廓上的绯红。
简依安难得服软偏过了头,说:“扔掉!”
“这是我的东西,我可不扔。”顾烈辛看着她,轻笑。
简依安看着窗外,月亮爬上了枝头,树影摇曳,影影绰绰的树影像没有形状的鬼魂。
老实说,到了现在,委屈啊,羞愤啊,在刚才的两个耳光里已经消散了大半。
连简依安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为什么委屈。
她有什么资格控诉不公呢?
她凭什么觉得委屈呢?
这一切不都是她咎由自取?
七年前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顾烈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平心而论,昨晚我觉得我们配合得不错,你仔细回想一下,你也挺舒服的不是?”
简依安靠着座椅,咬着自己的手腕,任由泪一滴滴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