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不好,那一般都連著睡不好,一到晚上燒心反酸,誰能睡得好?
在林雋涯的勸說下他開始休假,可是收效甚微沒什麼用,白天要忙工作賴好還能積累一些疲憊,這一放假可還行,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半點體力不消耗,晚上更睡不著。
就是這個時候,裴途發現的那個直播間。
直播的概念那會兒剛剛興起,公司啟動一個主播挖掘計劃,裴途休假閒著也是閒著,就琢磨到平台逛一逛看看有沒有好苗子。
沒想到,好苗子,有啊怎麼沒有,就是太好了,好到裴途不敢相信,好到他害怕。
有一個瞬間他仿佛真的回到十六歲的夏天,那個蓬勃的、像夏日烈陽一樣的少年,仿佛回到他身邊。
那是他在充斥著父母爭吵聲的青少年歲月里唯一的逃避和慰藉,他的初戀和夢。
然後他發現,直播間的主人不是他的太陽,是一個陌生的男孩子,叫做李星漠。
李星漠不像驕陽,裴途偶爾聽見他聊幾句生活日常的事情,說不清這孩子,如果一定要用太陽比喻,那麼他像清晨的陽光,像冬日的陽光,不是很熱烈但是足夠溫暖,足夠給裴途一個不錯的心情,並趁著這份心情,能稍微容易入睡一些。
接到李星漠求助的時候,裴途已經在李星漠的直播間流連三四年。
要說單憑一把嗓子就有什麼想法,那他真沒有,但這個嗓子能讓他閉眼,能讓他無夢到天明,他替這個嗓子解決麻煩,嗓子的主人提出請他吃飯當面道謝,他心想,那見一面就見一面吧,聲音比徐寫易還好聽能怎麼樣,他不信世界上還能有比徐寫易還好看的人。
沒想到還真的有。
和李星漠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海城李星漠念書的學校。
裴途戴著墨鏡站到約定的地點,校園裡綠樹成蔭。
他記得很清楚道路兩排開的不知道什麼花,紫的和藍的,一團一團,留著乾淨短髮的男孩子分開花叢走到他面前站定,猶疑地問:
「你是Tu?你……是裴途?」
眼睛因為驚訝睜得老大,於是路旁邊的樹葉和花全部開進去,久居北方的裴途第一次看見春天。
他對他說:「對,我是。」
不誇張,裴途當時最原始最本真的想法,就是把這男孩子的白T扒光,最好能有個落地窗,他好把這男孩子按在窗戶前,就這麼按到陽光底下好好痛快痛快。
他從沒有過這樣獸性的想法,自己都被自己嚇一跳。
後來李星漠和他關係越來越近,眼睛裡的愛慕擋都擋不住。
裴途心想,沒什麼吧。
他的少年回不來,他想擁有一個替代品,還是質量這麼上乘的替代品,沒什麼吧。
他的愛情遙不可及,他的人生每天不知道在忙什麼東西,他的親情和家庭支離破碎,他想找一點放鬆和調劑,李星漠安靜、單純、社會關係簡單,對他還總是星星眼冒光,對還能安眠。
再說圈子裡包養個把小演員小歌手,不是很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