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童又回看向他的爷爷,将小手放入嘴中。
“奶奶”。
闻言的张大婶褪去脸上的阴郁,微笑了起来。
张大婶的儿子还未成亲,对于幼童也是真心喜欢。
秀娟则两眼通红的看着老者,她当然明白老者这么做的意义,老者岁数已高,担心跟着他们逃难会成为累赘,不愿意拖累他们罢了。
老者摆摆手,示意已经收拾好的他们跟上大部队。
秀娟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不等老者阻拦,她带着幼童对着老者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在张婶的搀扶之下起身离开。
张婶与秀娟都是一步三回头,她们要离开她们的家了…
幼童在秀娟的肩头上紧紧盯着老者。
老者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离去的三人。
“妈妈,爷爷怎么不跟我们一起?”。
幼童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秀娟叹息一声,轻抚幼童的后背。
“终于,像是明白了什么的幼童哇的一声大哭了开来。
“爷爷…爷爷…我要爷爷…”。
“乖,我们只是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爷爷在家等着我们”。
幼童依旧在大哭着:“妈妈你们骗人,上次爸爸说很快回来,到现在也没回来,我不要走…我要爷爷…我要爸爸,呜,呜,呜”。
秀娟的身体猛的一颤,眼角泪水已经滑落,她何尝不难受。
任凭幼童如何哭喊,秀娟也没在停下脚步,他们终于踏进了逃难的大队之中。
终于在看不见身形,老者也已泪眼朦胧,又望着人流看了一会。
老者才颤颤巍巍的回到自己的卧房。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老者并没有急着开门,而是从床下拖出了一个大箱子,取出了其中的封存之物。
里面正是他退伍时的甲胄,虽然已经几十年没有穿戴,但甲胄依旧被擦拭的锃亮。
没有犹豫,老者将甲胄穿戴换上,甲胄已经有些宽大,老者尽量将自己站的笔直,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同样是几名穿戴着甲胄的老者,这些都是他年轻时的战友。
只是经过风霜的拍打,有人佝偻着背,有人老眼昏花,甚至有人记不得其他人的名字。
尽管甲胄已经不再合身,但他们却没忘记一个使命。
“保卫狼族!”。
几名老兵逆流而上,向着难民相反方向步履蹒跚的走着,有几人,没有走太远,就要停下来歇息一番,同行的人就安静的等待,不出任何声音,就像他们年轻时执行任务一样。
“妈妈,他们为什么往回走走呢,他们不需要逃吗”。
有携裹在逃难队伍中的小孩问道。
听到孩子话语大人看着那些苍老的身影,肃然起敬。
“孩子,记住他们”。
有大人一脸严肃的向着小孩说道。
“为什么”?
小孩又问出了疑惑。
“他们是民族的节气!,正是因为他们,我们的骨头才能挺直!”。
“哦”。
小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仍目不转睛的盯着夕阳下的那几道苍老的身形。
佝偻的身躯,不合身的甲胄,走几步便气喘吁吁的老者。这一幕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滑稽,只是逃难的人群看到他们,总会停顿一会儿,满眼的敬畏。
…
强行将小灰灰送走的狼表哥留在了狼堡之中,狼堡身为狼族的王宫,怎么能缺少王族人呢?
将狼堡的其他人全部遣散,狼表哥安静的坐在狼堡的城头之上,看着那逐渐落下的夕阳。
只是夕阳落下的路径之中,一道道身形却浮现在了狼表哥的视线之中,他已经失去了修为,只能眯起眼仔细打量起那些身影。
待身形走近了一些,狼表哥才瞧见那些是什么人。
尽是些退伍了多年的看兵,毛斑白,步履蹒跚,有些甚至是在搀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