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皱着眉诊断了一会儿,语气颇有些生硬地对沐青道:“他身上的鞭伤很重,胸口有淤血郁结。他可能是第一次,下面让你玩破了。你让他休息几天,别再玩了。”
沐青尴尬万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真是,都肿起来了。沐青扯过床尾的被褥给男人盖上:“那要不要开些药?要不要注意饮食?需要吃些什么调养吗?”
沐青一脸真诚地看着大夫,大夫却被沐青问得愣住了,眉心微蹙着,看着沐青的眼神掺杂了几分疑惑。
“你真的要救他?”大夫一瞬不瞬地望着沐青,自从林左使和外教女子勾结,捅了宫主一刀,宫主性情大变,至今活生生玩死的男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还从未见她为自己玩过的男人上药,诊治。
宫主这是怎么了?
大夫细细打量着沐青,宫主眼里没有了从前的暴虐和浑浊,眼底一片清澈,挂在嘴边的笑容也带着丝丝暖意。
像极了最初进宫时的那个她。
大夫小扇子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慢慢垂了下去:“调养……给他吃得清淡一点,别再让他动怒就行,你……你在干什么?”
大夫瞪大了双眼,错愕地看到沐青居然把捆在男人手腕,脚腕上的铁链解了下来。
“别,他有武功的……”大夫急急去推沐青。“哗啦”一声,链子掉在了地上,床上本来萎靡困顿的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锐利的眼眸在烛火的荡漾下迸射出两道尖冷的光,精悍的身形便如一只挣脱了束缚的豹,骤然间朝沐青猛扑了过来。
沐青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只觉得眼前划过一道锋利的寒芒,晕着窗外高升的血色红月,月色如水,激灵灵熨帖过沐青苍白的面颊,温度骤降,刺骨的寒意渗透肌肤钻入了沐青的四肢百骸,攫住了她的心脏,待到她回过神来,便只见男人手持一柄锋利的匕首,居高临下地抵住了她的脖颈。
“死吧,沐青。”男人高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尖锐的黑眸中翻滚着滔天的恨意。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银色的算盘突然从沐青身后飞射而出,“梆”的一声打掉了男人手里的匕首。男人被那股雄厚的内力震得后退三步,右脚屈膝跪地,嘴边丝丝缕缕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沐青心中狂跳不已,她心有余悸地往后看去。在她身后,如水的月色下,站着一个手持算盘,容貌俊美犹如月中谪仙的白衣男子。
沐青知道这个男人,这是她的右使,叶轩。
叶轩扫了眼沐青,冰冷的眼眸寒冽而又淡漠,他曲起膝盖,单膝下跪在了沐青面前:“属下护驾来迟,请宫主责罚!”
说罢解开外衣,精瘦的身体毫无防备地摊开在了沐青面前。
叶轩全身肌肉紧实,麦色的身体在淡色的月光下透出了一层诱人的蜜,他虽然跪姿屈辱,面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淡泊的面容坚毅如铁,摊开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与退缩。
沐青知道叶轩,因为她在梦里曾经以办事不利为由,痛打过几次叶轩。
沐青记得,她最近一次责打叶轩就在一星期前。
沐青蹲了下来,抓着叶轩的腿一点点往外拉。叶轩扫了沐青一眼,顺着沐青的手劲翻了个身,光裸的臀部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了沐青面前。
伤得好重,都肿起来了。沐青伸手摸了摸叶轩受伤的臀部,手指下的肌肤便如覆盖在丝帛下的钢铁一般柔顺而又刚硬。
沐青对这个梦里时时刻刻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追随她的男人十分有好感。不管她对他做什么,他总是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着。沐青遇到危险的时候,叶轩总会及时出现。
梦里的她实在是一个变态,不过是被一个男人甩了,居然把全世界的男人都当成了敌人。
沐青把大夫叫了过来,也让他帮着看了看叶轩。
“怎么样?他没事吧?”沐青问大夫。大夫低着头,垂下的睫毛遮挡住了眼中一切神情:“右使只需静养几天,不要大动便可。”
“哦。”沐青应了一声,把大夫写的药方递到了叶轩手里:“听到了吗?你下去吧,这几天好好躺床上养养。”
叶轩抬眼,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沐青,把药方收进怀里,运功飘然离去。
叶轩出手的时候,已然顺手敲了床上的罄,大批白衣男侍从门外一拥而入,死死扣住了倒在地上的那名男子。
男子被他们压跪在地上,全身的骨骼咯吱作响。但他依然挺直了腰,不管边上的人如何推打,强压他,他始终把头仰得高高的,漆黑的眼眸毒蛇般尖冷地盯住了沐青。
“杀了我。”男人突然勾起了唇角,苍白的面孔浮现出一抹凄厉的笑:“沐青,你过来,我要你亲手杀了我。”
男人锐利的眼眸死死盯着沐青,翻涌的黑眸中有憎恨,有厌恶,有深入骨髓的杀意,却也有一丝不容错看,被他拼命压抑在眼底浓浓哀痛。
沐青眉心紧蹙,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已经记起来,这个男人叫秦柯。她知道梦里的自己是怎么把秦柯骗到手的。并不是强掠,而是欺骗和背叛。
欺骗秦柯的感情,然后再背叛他。就像当初的林浩。
这么做不但卑鄙,简直龌龊。秦柯看沐青的样子愤恨无比,简直像要把她剥皮抽骨,拆吃入腹,沐青受不了被他这样盯着,连连挥手,让人把秦柯押下。
秦柯被押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沐青,你没有心!怨不得林浩不要你,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死后一定会下地狱,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