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孟易覺那樣,一件兵器也不拿,直接赤手空拳對?上別人的,實屬少數,畢竟一把武器能帶給人的安全感,總是要大於自己的兩個拳頭的。
風沙漫天,久久不散,叫人看?不清里?頭發生了什?麼,而處於其中的步思帷也同?樣如外場的那些弟子一樣。
漫天的迷霧迷了眼,叫程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之?中,她只好橫起劍,做出防衛的姿態,同?時暗自警惕著?可能會從某個地方?到來的攻擊。
只在剎那之?間,一柄劍刺破黃沙而出,直直向步思帷襲來。
步思帷神色一滯,猛一轉身,避開飛來的劍就朝其後刺去。
可惜刺了空,那飛劍背後什?麼也沒有,徒留被衝散的一堆黃沙。
不好!
電光火石之?間,劍者?敏銳地意識到了自己是中了陷阱,腳步迅向一旁挪動。
果不其然,那剛剛與她擦身而過的飛劍又再一次飛回,狠厲地刺擊她的後背。
一柄、兩柄、三柄……
源源不斷的劍從四?面八方?射了出來,角度刁鑽地進攻,簡直就像……就像……
步思帷喘著?粗氣,邁著?步法,縱使她是以度稱奇的思齊宗劍道?,此時也在這等?攻勢之?下顯得有些狼狽。
若是沒有黃沙遮眼,她定不會如此疲於應對?,但眼下……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步思帷咬緊牙關,腳下斗轉星移,盡力讓自己不被傷到,可她未曾注意的是,就連她這閃避的動作,也在攻擊者?的預料之?中。
擂台的另一側,程沉的雙眼和手上都閃著?淡淡的光芒,眼見著?步思帷被她一步步逼向擂台的邊緣,她若有所思一般地看?了下自己動作不斷的雙手。
……操作還是不夠精細……孟易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雖說?無情道?與靈力的交融程度最深,但能同?她一樣,完全自如地操縱靈力之?人……他們紗維谷還是第一次見。
孟易覺……到底特殊在哪裡?呢?
那顆道?心,那身根骨,那份能力。
即使模仿,也仍舊粗劣。
想到這裡?,程沉不免有些微微的走神,但就是這片刻的走神,叫原本?被她壓制的敵手抓住了機會。
不過倏忽,止水自黃沙之?中衝出,仿若能感知到程沉在何處一般向她奔去。
程沉冷靜的外殼被打碎,瞳孔微縮,抬起手中的劍就是一個格擋。
但到底劍道?的劍從不是這麼輕易就能夠被攔下的,明明劍勢優美靈動,但當?它抵上你時,你才能知道?,劍和法杖的區別到底是什?麼。
黃沙消散,靈力匯聚到細長的劍上用於攔住劍尾搖曳著?星河的止水。此時,擂台之?下的弟子們才得以看?清台上的全貌。
黃沙、飛劍,都不過是無情道?靈力幻化而出的把戲。
步思帷眼睛蒙著?靈力,一手掐決,半腳懸空在擂台上,堪堪停在了擂台邊緣。
劍道?的劍雖勢大力沉,但最終還是輸在了無情道?磅礴的靈力之?下。
程沉進入風雨前期已然兩年之?久,其靈力儲備,根本?就不是剛剛才突破到風雨前期的步思帷可比的。
程沉猛地一震,止水就如同?上次一般被震開了,它在空中飛了一圈,又重回到了主人手裡?。
步思帷接住劍,面色凝重。
剛剛為了突圍,她的靈力儲量已所剩不多,而看?著?對?面的程沉仍舊是面色如常的模樣,她的心頭不由得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冷漠的無情道?並未就自己的布局被突破發表什?麼意見,只是非常迅地再次發起了攻擊。
她後腿蹬地,猛地突進了上來,空氣之?中,有細小的劍體?凝聚。
台下,嘖聲響起,在看?的目瞪口呆、一片靜默的弟子之?中格外明顯。
孟易覺抱著?雙臂,臉上顯出一派嫌惡來。
程沉的靈力操縱能力不如孟易覺,拿著?劍也是為了更好的以眼前之?物為參照構築出靈力的形體?。
步思帷心念一動,數把靈劍也同?樣出現在了空中,不過對?比起程沉的輕鬆,她臉色一白,明顯是靈力枯竭的前兆。
刀光劍影再次上演在這個擂台之?上。許是拖了太久,兩人都想要儘快結束的緣故吧,這次的對?峙明顯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華麗許多,靈力與劍招都激盪在空氣中,捲起了一圈圈淡淡的漣漪。
越打,步思帷只感覺自己體?內的氣力越不足,靈力衰竭帶來的副作用仍在加重,她的頭腦昏沉,只能勉強維持思考。
除了精神上的緊迫以外,身體?上的危機也不容忽視,她的靈劍越來越少,很快便被程沉逮到了破綻,一道?又一道?血痕出現在了少女潔白的肌膚上。
衣衫被血打濕、暈染,步思帷喘著?氣,冷靜地揮動著?劍,儘可能抵擋住所有衝著?她要害而來的利器,如果實在抵擋不住,便轉動身體?用那些相較而言不太重要的部位去承受傷害。
冰冷的靈力刺進身體?之?中,步思帷只感覺自己好像也被凍僵在了夕陽之?下。
夕陽就快完全落下,夜的涼氣也已經瀰漫開來了,而台上的兩人如今早不如之?前那般打的火熱。
步思帷已經被逼至擂台邊緣,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她已無力招架,但她仍憑著?一口心氣死死支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