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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淮吃过午饭回办公室的时候,赵智语还没走,正在和大家聊天。
当看到顾清淮和钟意一起出现,表情微妙地变了变,说话语气不像刚才和善:“顾队长这是去野餐了?”
放弃他,不代表愿意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
听说,他并没有结婚,离开武警部队前打的结婚报告没有生效。
说明,他心尖上那个宝贝并没有答应他的求婚,又或者在求婚之前两人就已经分手。
顾清淮没理,直接问道:“赵总请队里吃饭花了多少钱?”
赵智语笑意盈盈:“顾队长不用客气,认识这么多年,一顿饭不算什么。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倒不如请我吃个晚饭?你一个人。”
以前,大家背地里开过玩笑,说如果哪天队里没有经费,没有办法购置警用剑齿虎、排爆机器人、机械臂、热成像摄像机的时候,就要送他们顾队长去“下海”,坐地起价三万块,这身材这卖相,一个人养活一个支队不成问题。
钟意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走了一个新闻记者,又来一个集团千金,这人就是非常招蜂引蝶。
但是跟她有什么关系。
赵智语:“就今晚吧,怎么样?”
钟意转身就走,手刚落到冰冷的门把手,听见身后那惹了一身桃花的人,又冷又混账地回了句:“家里管得严,晚上出不去。”
赵智语:“你……”
顾清淮眉骨微扬,不耍流氓的时候,这人看着十分正
()经,又是一身警服,禁欲不可侵犯的样子,非常迷惑人心。
钟意听见他敛起平时吊儿郎当的语气,带着几分认真,跟人划清界限。
“我代表特警支队反恐突击队,谢谢赵总的午饭,餐费我会转到贵公司的对公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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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顾清淮手臂上那道“蜈蚣”终于可以拆线。
医生目光扫过他眉眼鼻唇,还是忍不住感叹了句:“你这细皮嫩肉的,还好没伤在脸上。”
线是拆了,伤痕依旧狰狞,盘踞在冷白手臂,倒是新伤叠旧伤,也不差这一道。
走出医院的时候,顾清淮和一位行色匆匆的医生擦肩而过,他看见了他的胸牌。
心理医学科,魏寒。
医院的宣传栏,专家照片整齐排列,他在其中。
魏寒,男,斯坦福大学心理学博士,主治医生。
顾清淮一目十行,在他的研究领域中,看到了“擅长治疗各类失眠”这句话。
所以,钟意是有睡眠障碍,在看心理医生?
还是如她三年前分手时所说,喜欢上别人,这个人就是魏寒。
下班之后的空闲时间,钟意把顾清淮给她的移动硬盘连入电脑。
照片不多,全部摄于军校、武警部队,轻易还原顾清淮十年的部队生涯。
眼前一切,于她而言如此陌生。
钟意点击鼠标,按照时间排列。
第一张照片,是军校开学,顾清淮和母亲在军校门口的合影。
他深蓝短袖、不到膝盖的白色运动裤,肩宽却也单薄,一身凛冽的少年气。
也许是因为刚刚把蓬松清爽的头剪成军校要求的“三毫米”,所以他看向镜头时,嘴角轻轻抿起,那弧度有些不好意思。
身旁的妇人,顶甚至没有过他的肩膀,圆脸,圆眼睛,明朗可爱看不出年纪,是顾清淮的母亲。
第二张照片,是母亲离开时,和他挥手告别。
这张照片仿佛是一个开端,从这一刻开始,少年离开家乡,离开母亲,身上的便装换成军装,肩膀扛上学员衔。
从她的顾清淮,成长为共和国的预备役武警警官,也慢慢成长为她从不曾见过的样子。
第三张照片,是新兵军训。
镜头对准他被枪械磨出薄茧的掌心,是一枚子弹壳。
——等你长大,拿它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