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我还没领教过大姐姐的骑射如何呢。”唐子瑶很快收了吃惊的表情,笑吟吟地挽着唐子茗的手臂走远了。
唐子嫣无奈地摇头,唐子瑶看来是一心想要把唐子茗比下去了。
她自然不敢到处乱走,说是赏花,只敢在附近的亭台楼阁里转转。后院的花开得好,看样子是精心打理过的,一大片的红色海棠,十分令人惊艳。
唐子嫣不知不觉走入花海中,蹲下仔细一嗅,芬芳扑鼻而来。
“……你怎能如此待我,那是我们的孩儿。”
远远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唐子嫣皱眉,显然碰到了不该碰见的人。
她抬头悄悄张望,果真是聂茹茵。
在聂茹茵跟前的,可不就是纪云?
太子妃的花宴,纪云居然也来了,看得出归德侯对他多有看重。
聂茹茵显然是打听过了,所以才会厚着脸皮跟来。
唐子嫣皱了皱眉,聂茹茵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贵人,随便惊扰了一个,她都有苦头吃的,居然敢在这里撒泼?
纪云一袭月白色的长袍,显得十分俊秀,弄弄的书卷气,平日眉宇间的柔和早就被厌烦代替:“我用心苦读,便是想金榜题名,好风风光光娶你。难道你想有朝一日,成了官夫人,却被人在背后戳脊背吗?”
聂茹茵双眼含泪,小脸上满是不甘:“我不是有意为难,只是这么久了,你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纪云缓和了脸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侯爷大发雷霆,我也是为了以后在努力。你再多忍耐一段时日,可好?”
聂茹茵扑进他的怀里,揪着纪云的衣裳低低啜泣:“那我等着你八抬大轿娶我回去,不要辜负我好吗?”
唐子嫣听得牙齿都要酸掉了,这种话也就聂茹茵说得出口。
不过她更觉得,只有母猪才会相信男人的承诺。
纪云说得够动听,但是金榜题名后,要是有高门的贵女看上了他,他又怎会在意一个小小的聂茹茵?
谁让聂茹茵一开始,就不顾一切地把自己赔进去了。如今说了算的人,就轮不到她了。
纪云柔声安慰了怀里人片刻,直到聂茹茵的眼泪沾湿了他胸前大片的衣襟,这才算是被劝住了,依依不舍地用帕子擦着泪珠一边走远了。
看着聂茹茵终于走了,纪云松了口气,厌恶地看着胸前的湿润,赶紧让侍从去找来小厮,只道是不小心被茶水泼湿了,去客房换一身衣裳了。
等两人终于走了,唐子嫣才慢慢站起身来。拍掉裙摆沾上的花瓣,她微微蹙眉。幸好这附近只有自己恰好经过,若是太子妃或是其他贵女和贵夫人看见了,归德侯府的面子怕是要丢尽了。
只是不等她庆幸完,冷不丁看见不远处一道影子,唐子嫣不由诧异地抬起头来。
几步开外,一个高大的黑袍男子站在大树后,缓缓走来。
来不及欣赏男子俊美无双的容颜,唐子嫣只能暗道一声糟糕,也不知道这人站在大树后看了多久的笑话。
她低下头,盯着男子黑袍衣摆上用银丝刺绣的祥云花纹,猜测着这人的身份,轻声警告道:“公子,非礼勿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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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情
流水情
黑衣男子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深深看着唐子嫣,微微挑眉:“说这句话,姑娘不觉得有种贼喊捉贼的感觉?”
唐子嫣登时红了脸颊,皱眉解释道:“我只是路过,无意中撞见……”
言下之意,她不像这人早就悄悄躲在一边偷听。
“原本就是我先在这里的,他们两人倒是扰了我的清净。”男子满脸不悦,难得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却被一对黏黏糊糊的男女打扰了,谁也不会有多愉快了。
唐子嫣看着这人不像是喜欢到处宣扬的,但是依旧小心谨慎:“公子若是可以,就把方才的事都忘了吧。”
男子盯着她,饶有兴味地问:“他们是你的什么人?”
“那年轻女子是我一个远亲,如今寄住在府中。”唐子嫣没有告知身份,含糊地回答着。
男子倒是听明白了,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年轻女子跟眼前这个有些血亲关系,同在一个府中,要是刚才的事传了出去,府里的姑娘家名声必定有些受损了。
“我为何要替你隐瞒?”
唐子嫣一窒,没想到这人居然讨要好处来了。
瞧着这身华衣,必定非富即贵。乌发上的玉冠一看玉质上好,在阳光下散发着盈盈光泽,必定不是凡品。
这样的人,要的好处必然不是银子这种身外之物,也不屑于这些黄白之物。她一时踌躇,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掉这个人:“公子究竟意欲为何?”
男子看了唐子嫣一眼,黑袍的宽袖在她眼前甩起一个飞扬的弧度,转身走远:“你欠的人情,那就暂时存着吧。”
唐子嫣气结,明明是纪云和聂茹茵惹的祸,怎么反倒让她来还人情债了?
没等她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就见翠竹慌慌张张赶来寻自己:“三小姐,不好了,马场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唐子嫣立刻将那莫名其妙的黑袍男子抛诸脑后,皱眉跟在翠竹的后头往马场赶去。
翠竹脸色发白,满头是汗,显然赶着来找唐子嫣,心慌意乱:“四小姐和一位小姐打马球,也不知道怎么的,让对方惊了马,骏马横冲直撞,很多在旁边观看比赛的小姐们躲避不及给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