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就是了。阿姒放下心來,他在官府做事她也更放心些,省得時不時要懷疑夫君是殺人放火去了。但概因數日沒見,他身份又變了,難免生疏客套,阿姒未多聊,只道:「無事,我是擔心夫君在外受累,若是給官府做事,總會好熬些。」
馬兒邁開蹄子,阿姒回過頭,祈求道:「夫君,能不能慢些?
「也不必很慢,別像平日那般又猛又快就成,我受不住……」
晏書珩低眸,深深看她一眼。
「我平日裡很快、很猛?」
第6章
阿姒好幾日都未能安寢,此時鬆懈下來有些睏倦。反應了好一會,明白他是誤解了她的話,以為她在埋怨。
她低低道:「還好,不怪夫君,是我體弱,無力承受……」
青年久久未再說話。
馬慢悠悠行在山路上。
晏書珩回想著李嬸說的「江郎君話少,每句話不過十個字」。多說多錯,索性緘默不語,漫無目的地欣賞山野景致。
胸前忽被重重一磕,阿姒打起盹,腦袋似雛雞嘬米輕點。晏書珩低下頭,她恰在同一瞬往後倒,倚在他懷裡睡著了。
她的額頭貼著他的下巴,兩人如今姿態像一對親密的交頸鴛鴦。
晏書珩笑了笑,一手牽韁繩,一手虛虛圈著她身子以防墜馬。如此妥帖,倒真像個將妻子藏在懷中妥善呵護的好夫君。
一行人到了山腳,馬車已備好。
晏書珩翻身下馬,將阿姒抱至車上,她倒是睡得沉,如此一番上下顛簸的挪動,直到了別苑,竟還未醒。
別苑書房後有個小院,素樸僻靜,正適合延續刺客陋室藏嬌的習慣。
晏書珩把人放至榻上,替她褪下鞋履。
他眼底浮著清淺的笑,像柔和卻仍叫人不敢貿然親近的月光,指腹懸在距女郎面上半寸處,逐寸逐寸地,隔空描摹著她似曾相識卻又有幾分陌生的眉眼。
晏書珩收回長指,替她掖好被角。
他平靜地端凝她。
女郎眉目恬淡,舒坦地翻了個身,只留給他一個纖細婀娜的背影。
青年笑了,旋即俯身在她耳畔說了句只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話。
話語輕如羽毛,又似虎狼狩獵時噴出的氣息,餘音很快沒入空氣。
沉睡的女郎縮了縮脖子。
。
阿姒這一覺睡得不大安穩。
如身處浮浪中,顛簸浮沉,一記巨浪打來,這才徹底平穩,繼而身上宛如覆了片雲,溫暖柔和。
後來半睡半醒間,她翻了個身,依稀察覺有人在耳畔低語。
阿姒是聽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