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苦太苦。
何鱼小心翼翼凑上前站在角落,手中捏着许多糖果。
若是姐姐能叫她一声,或是不用叫,只在她说苦时,她就递上前去。
能否让她开怀些?
不过这些想法自然是落空。
沈明心服药很安静,她愿意配合就从来不难。
无论是多苦的药,她都一声不吭。
泪水又盈满眼眶,何鱼抽抽鼻子,慢慢退后了。
几人都想让这时间过得再慢些,可让她服药的心又是迫切的。
等见到她吞服完毕,极尽贪婪的再看她最后一眼,方才无声离开此地。
赌她心软一时,自然也不敢在这时再令她厌倦。
陈思谨离开后,陈将元也几乎是僵硬而极其不舍的准备起身。
他多想听见她说一句话,如果能让他留下,折寿二十年都可以。
可直到他离去,沈明心也没有开口。
侍女涌入,都极小心而安静。
有馨香传来,却不是脂粉味,沈明心看了一眼。
是夕朝花。
有人轻轻对她问:“姑娘,可要做些什么?”
几乎是每一个人的共识,见到她时,一切都温柔些,再温柔些。
怕将她惊到,心中清楚这不是易碎的物品,感觉上却又怕她碎掉了。
沈明心靠在一个女生的怀中,闭上眼后周围都安静了。
她们都很谨慎,只是守着却不打扰她。
沈明心觉得有些闷,又慢慢睁开眼环视屋中,血腥与药味还未散去。
她说:“我不想待在这里。”
想听海浪的声音,想见至纯至净的东西。
侍女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几番眼神交换,“奴婢……”
她们想说去禀告,即使多半会得到拒绝也要去禀告。
沈明心却不想为难她们了,又是阖眼道:“只是说说而已,不用麻烦了。”
不用麻烦了。
屋外,除开祁扶倾外,所有人都并没有走远。
武功好的悄然飞上屋顶看她,不那么好的也想些其他方法。
只她不见到他们。
他们纵使远远守着她,也是甘之如饴。
一直在外面,却始终不曾进屋,哪怕是在她醒来之时也不敢去一见的祁成岁低眼无声注视着自己的腿。
“祁公子,想好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