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若是这人世间真如你说的这般,我倒想和你一起去看这风景。”七虞在他的肩头,看着绿树红花,喃喃低语,赵青玉好似听见又好似没听见,只是步伐更快了。
马车旁边,苏遂躺在在地上睡着了,阿酒在车里研究着采来的野花。
很久很久,七虞还能记得那日的yan光,温暖而不炙热,恰如其分。
?那日除夕夜的一场大火,烧的椒房殿一片废墟。当时又是用人的时候,各个g0ng殿来来往往的g0ng人都有事情做,等众人发现着火时,已经烧到外殿了。
?现已初春,新的g0ng殿又在修建中,御花园的花不畏严寒,仗着点春风开出了花来。g0ng人们私下还会议论皇后娘娘,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赶上了除夕夜。
?“这皇后娘娘命可真不好,我伺候她的时候就见着她整日愁眉苦脸的,也不知在烦恼些什么?”一个在椒房殿做过事的g0ngnv和另一个同伴说着。
?“各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她这一走不知g0ng里又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听小福子说太后娘娘又要开始春选了,这是陛下登基的第三年,本应该选的,又碰上这样的事。”
?“这g0ng里就是这般,只见人进不见人出,nv子可真是难。”
?“那也轻松得多,我有个表姐早早地许了人家,去年我收到我娘的信,她也难产走了。”
?“唉——”本yu再说些什么,一个姑姑走了过来,“就数你们俩话最多,活g的最少,再在这嚼舌根,我叫你们去冷g0ng,看你们还好不好扫地!”
?雪渐渐融化,周太后也开始着手给赵青yan春选的事了。方其华的离世,让她也不好受,多好的孩子,这样说没就没了。虞大夫人当时也在场,吓得晕了过去,醒来又急急忙忙地给方姨母送信。等方姨母等人赶到的时候,其华也入土为安了,她也只是一个劲地流泪。虞大夫人担心她,便要她住在周府,两姐妹有个伴,凡事也想得开些。
?相b于方姨母的痛苦,周太后更加关注的是她那个又失去妻子的儿子。这已经是赵青yan去世的第二个妻子了,第一回菊姐儿去世的时候他便痛不yu生,好不容易振作了,又遇到个可心的人,也这样走了。虽然是帝王,可鳏夫终究还是不大好听,趁着机会,给青yan在找一个。
?赵青yan这边心里却有些放松,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那个nv人的si,让他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舒适。如果说发妻是他的白月光,不容亵渎,那么方其华就是他的心头血,折磨她会快乐会疯狂会满足,可她si了!赵青yan也说不上来自己的感受,欢愉过后的空虚,让他颤抖。半梦半醒之间,两个nv人让他青筋暴起,难以挣脱。
?往关中的一道小路上,马车平稳地往前奔去,颠簸之中,方其华也醒了。
?“还未到吗?”
?“夫人,还有时辰。”姜陆衡拿着一本书,瞥一眼其华,见她歪着个头,便倾下身给她挪挪枕头。
?“你——”其华错以为了他的意,脸有些红,坐起身来,看外面的风景。她觉得好生奇怪,这人说是她的丈夫,可她好像又不是和他很熟悉,可他一切却做得自自然然,让她无话可说。
?姜陆衡的心思早就不在书上,他知道她还未完全信任她,便跟她说此次去关中也是让她去他故乡,让她想起从前的事。他哪是是什么关中人,不过是哄她的。从g0ng里把她带出来,看着她全身的伤,姜陆衡很少这样动容过。他知事早,在官场上又混过多年,本来一个nv子是引不起他的注意,可得知她的身份,他又觉得是一种挑战,又觉得是一种惋惜,配赵青yan那样的人,真是可惜!
?他轻轻松松地便把她给弄到了手,便想看看这皇后娘娘的反应,可见她全是伤,又想到了一个主意。大事的时机未到,这建康城耳目众多,何不带着她出去一番,可麻痹周氏,又可试试养养掌中娇nv的感觉,两全其美。
?两人各怀心事,又过了几天到了关中。一切跟他安排的一样,方其华信了他们的关系,还主动跟他说话,聊着过去的事。
?“那我和你从前是什么样的呢?”其华一半担心一半好奇,担心他不喜欢失忆后的自己,好奇这样的一个美男子怎么就是她的丈夫?
?“你是我的远房表妹,从小和我一同长大,你从前ai笑,喜欢闹,很是活泼。”姜陆衡编起瞎话来眼皮都不抬一下。
?“那你呢……喜……欢我吗?”其华还是觉得害羞。
?“都老夫老妻了,早就习惯了。”姜陆衡回避了这个问题,“今日山茶花要开了,你还没见过这样的花吧,走,我带你去。”
?关中多h土,山坡上尽是山茶,来的正是时候,春风十里,茶花摇曳。
?马场的马又肥了一圈,屋子里又热了起来,七虞越发喜欢在院子里待着。吹吹风,看看画本子,时不时还可以和阿酒斗斗嘴,顺便品尝一下阿酒研制的新鲜玩意,日子平淡无奇,却又真真切切,七虞能够感受到每一天的相似和不同。
?赵青玉也在这样的日子里慵懒了起来,虽然还是坚持早起练功,去马场练马,可在屋子里的时候多了起来。夏日炎炎,可风景却好,他想多带七虞出去溜达,可七虞怕热,又因为上次在山上他的表白还有些不知所措。当时许下的诺言何其美丽,可她还是看不透自己,更重要的是她还没能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这是七虞的本能,也是赵青玉一直所在意的东西。
?苏遂本不想在燕王府多待,他本就是个潇洒肆意的x子,一向不把琐事放在心上,除了赵青婳,他心里没有起过涟漪,可院子里那个小丫头却迟迟让他下不了决心。阿酒表现得越是自然,他就越是在乎,若是她跟当初一样对着他骂骂咧咧,他可能早就扬长而去。阿酒本来就对苏遂没有啥感情,阿爹一走,她更不想看到他了,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人,她话都不想讲!
?岁月却是一直下去,往前奔走,不曾停歇。朗朗盛世,国泰民安。
?永始三年夏至,今日白昼最长,yan光普照。七虞贪凉,多喝了几杯凉茶,躺在床上难受得肚子疼,大夫还未到,赵青玉紧紧抓住她的手,轻轻地给她r0u着肚子。
?“哼,哼——好疼啊。”
?“下次还贪嘴不,一冷一热的。”赵青玉的声音里全是宠ai。
?“阿酒呢!”
?“去找大夫了,这几日病的人可多了,一时半会儿可能还不来,我先给你r0ur0u。”
?“王爷!王爷!”苏遂冲进屋子,隔着门帘直直地喊着。
?“怎么了?苏遂不是我说你——”赵青玉给七虞擦了擦汗。
?“霖王za0f了!”苏遂赶紧打断了他。
?“什么!”赵青玉赶紧站了起来,又赶紧坐下,“消息可靠吗?”
?“霖王已经兵临扬州,应当有内贼接应,还有三百里就到了建康,若是如此,后果不堪设想!王爷!”
?赵青玉看着七虞还在流汗,“有什么事都能大夫来了再说!”
?“青玉,你先去,我自己一个人待会。”七虞也知道事关重大,尽管她好像感觉到下t在流些什么东西,她还是不想让他耽误国事。
?“七虞,没事,这消息还不知真假,赵青霖那小子我知道,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我过会再去。还有哪感觉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疼,现在好多了?”七虞感觉肚子里在翻江倒海,疼得她想哭,“快去吧,别耽误了。”
?“王爷,大夫到了!”阿酒忙拉着一个大夫冲进了进来。
?“那我先走了。”赵青玉亲了亲她,又对阿酒说:“照顾好她,我先出去一下。”
?书房内的赵青玉看到信都快气si了,“这赵青霖怎么会和姜陆衡给g搭上!父皇早就看出他的狼子野心,特意把他封到岭南,没想到和姜陆衡还有联系。”
?“我们早就应当想到,这不过是他们的障眼法,姜陆衡去关中就是特意麻痹我们,让我们根本想不到他会和岭南的霖王有瓜葛!”苏遂此时还b较镇静,权力的冲突对他而言是一种机会,从某种程度上,他和姜陆衡是同一种人。
?“现在建康告急,我们应当出兵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