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告别赫敏,进入左边的门,在一部螺旋形的楼梯顶上,尤涅佛和各位男生终于找到自己的铺位:六张带四根帷柱的床,垂挂着深蓝色天鹅绒帷帐。
行李箱子早已送了上来,尤涅佛在一个盒子里找到了自家的蒲绒绒。
几位室友随便招呼了一下,便纷纷换上睡衣躺上床,他们实在是精疲力竭,倒下就睡了。
尤涅佛看了看课表,明天早上是两节魔药课,下午是一节魔法史。
他把两本书以及一个笔记本拿出来,放到床头柜上。
然后,他又逗了逗蒲绒绒,把它放在枕边。
放下帷帐,躺在床上,望着床顶。
脸颊上忽然淌下两行清泪。
他的心中并不悲伤,甚至没有多余的思绪,意志也绝对顽强,顶多觉得有些空空洞洞。
();() 突然的流泪只不过是身体自动的反应,他对自己说。
毕竟只是十一岁的身体,会压抑不住很正常。
让身体发泄一下就好了。
于是他睁着眼睛,任由泪水静静流淌。
然而,另一半的理智却在告诉他,并不止是身体的事。
事实是,从中午收到隐德莱希的消息,他就开始有些不对劲。
他确实是在失控,否则他不会在火车的平台上和赫敏说这么多,不会带着她去见加德文,不会告诉她隐德莱希的事,也不会为了弥补漏洞而编造出一个代行者的身份。
是人也好,是神也好,理性也好,非理性也好,找再多的理由也好。
事实就是对自己的处境毫无益处,反而露出许多破绽。
这意味着,不仅是他的身体到达了极限,就是他的心灵也是如此。
然而另外一个声音又极度否认这一点……
两种思绪在他身体里蔓延,如两只蜘蛛各自爬过一半的血管,结起不同结构但又一样密密的网。
网住他的呼吸,网住他的心脏,网住他所有的目的与动作,结成一个茧。
蒲绒绒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痒痒的,但却似隔了一层毛玻璃,没管它。
泪水濡湿了枕头,有些潮潮冷冷的,没管它。
手脚有些麻木,也没管它。
甚至漫宿也不想去。
时间仿佛静止,画面就此止息。
仿佛命运之神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天秤两侧的平衡。
某时某刻,这一平衡打破了。
系统传来消息。
「检测到宿主对世界造成的影响累积至一临界点,检测到漫宿已接触到世界两处关键节点,连接开始。」
「连接完毕。」
「你已改变命运,你已入侵历史,你用时间在世界的内里划开一道小小的伤口,但这就是胜利的开始。此后,漫宿将与世界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恭喜宿主达成阶段性胜利:世界的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