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被壓著跪在了宮門口,離四位主子有五六米遠。
不等他們說話,吳良輔便責問道:「為何在後殿喧譁打鬧,從實招來!」
其中一個太監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回稟吳公公,我們仨是鍾粹宮的奴才,這宮女不知是哪個宮的,剛剛鬼鬼祟祟往後殿竄被我們逮個正著!」
他抬起手指著那位宮女:「我們見她行為異常,便將她攔下盤問,誰知她竟然撒腿就跑,我才叫上其他二人一同捉拿她。」
孟婧十分關心陳福晉的情況,從人縫中瞥了一眼坐在轎上的人。
卻瞧見她咬緊了嘴唇,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孟婧突然想起陳福晉今日反常的舉動。
與太后和皇帝一來就阻止自己進屋探視不同,陳福晉之前明明說是來探望筆什赫福晉,之後卻又跟太后一同勸自己趕緊離開。
如此看來,這宮女可能是陳福晉的人!陳福晉得知自己要來鍾粹宮,才趕緊過來給宮女打掩護。
想到了這一點,孟婧心中是萬分焦急,這宮女現在落入太后與皇帝之手,無論她承不承認,內務府一查便知她是誰的手下。
假如陳福晉聰明,這宮女是在別的宮裡收買的還好,若這宮女就是她宮中之人,今日恐怕問題就大了。
孟婧思前想後,抬手擋住自己的嘴唇,對太后耳語了幾句。
太后微微眨眼後點點頭,對禁衛軍命令道:「將這三人押送到坤寧宮,由皇后進行盤問即可,後宮之事理應由皇后處理。」
順治也幫腔道:「將人押過去,別堵在鍾粹宮擾了筆什赫福晉清淨。」
孟婧則在一旁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今日定不能讓這宮女牽扯到陳福晉!】
這想法被陳福晉聽了去,驀地一愣,皇后為何知道這宮女是自己的人?又為何要幫自己?
孟婧走到陳福晉身旁,意味深長地沖她遞了個眼神:「陳福晉,你行動不便,今日就先回寢宮休息,行嗎?」
這一句詢問中飽含著暗示,讓陳福晉全身發緊,她只好弱弱地點頭。
這一看就是後宮勾心鬥角之事,不宜過分張揚。
然而皇帝出行,身邊都帶著不少侍衛,為避免太多人參與其中,太后開口道:「皇上公務繁忙,先回乾清宮吧,奴才們打打鬧鬧的小事,皇后處理好後向你報一聲即可。」
孟婧心中讚嘆道:
【好一句打打鬧鬧的小事,事情一下子就變成了奴才之間的小矛盾,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陳福晉聽到皇后這一解讀,緊張的心情得以放鬆一些。看來今日太后和皇后都不打算計較這個宮女的問題,那自己應該能脫身。
皇帝一副順從的模樣,與太后告別。陳福晉的小轎也抬起往她寢宮的方向行去。
孟婧與蘇麻喇姑一同將太后扶上轎,在太后的轎旁隨行,又命那和雅和其他坤寧宮的人快些回去收拾收拾迎接太后。
鍾粹宮往北面走幾步,朝西面拐彎,穿過御花園,便能進入坤寧宮。
路上,宮人抬著軟轎緩緩前進,生怕轎子顛簸讓太后不舒服。
行至御花園,環境清幽,周圍只剩下壽康宮的人和皇后,太后才試探著問:「今日這宮女的事,你怎麼看?」
孟婧是個聰明姑娘,既然太后都將此事定性為奴才之間的小矛盾,那就是讓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只是這宮女潛入鍾粹宮到底是何意圖?皇長子夭折之事是否與此有關?
孟婧思慮再三後柔聲答道:「妾以為,奴才在宮中喧譁,驚擾了聖駕,實屬大罪。但太后與皇上寬仁,沒有親自處理他們,妾就遵從太后與皇上的意思,對他們施以小懲,不知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太后對這回答十分滿意:「很好,此舉既能警醒宮裡人,又不至於太過苛刻,我們科爾沁部博爾濟吉特氏的女兒,都是有大智慧的人。」
「只是妾還有一事不解。」孟婧誠實道出心中疑惑,「若今日這宮女是企圖謀害筆什赫福晉,那該如何是好?」
空氣突然靜的可怕,太后沒作聲,一隻寒鴉從天空中掠過,將這壓抑的氣氛推到了極致。
過了許久,太后才幽幽開口:「此事我會著手安排處理,你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即可。」
這宮女跑到鍾粹宮,總不能是做什麼好事,到時候若牽扯出陳福晉,她到底該不該處罰這正懷著龍嗣的妃子?太后現在要接回這燙手的山芋,孟婧是求之不得。
孟婧恭恭敬敬回答:「謹遵太后娘娘懿旨!」
接下來的路上,她心中盤算著該如何處置這三個太監和一個宮女。
古時懲治奴才要麼扣月錢,要麼打板子掌嘴。
宮女太監本身月銀就不多,說不定還要存下來補貼家用,給他們扣了屬實不近人情。
打板子掌嘴對身體的傷害又極大,孟婧一個現代人,實在難以接受。
太后之後會處置那位宮女,自己可以撥她去浣衣局;那三個太監,確實是維護自己宮內安全,卻又驚了皇上與太后,不如……
那和雅將坤寧宮正殿的桌椅擺放整齊,又將正中央的物品移走,迎接太后的同時,還為三個太監和那宮女留下了位置。
那和雅從小跟隨孟古青,雖生長在民風淳樸豪放的草原,辦事卻十分細緻,若是跟隨在太后這樣的能人身邊,將來也會是蘇麻喇姑這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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