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泠泠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搞得有些懵。那个看起来阳光活跃的男孩子,虽然有时做事会失了分寸为人却是善良的,还会在餐桌上跟她讲他的亲人……
她模糊想起自己在上午的婚宴似乎见到了他。而既然万俟缚泽此刻如此发问,他一定也见到了。
她有些谨慎地回答:“不关你事。”
谁知万俟缚泽却突然像吃了枪药一样愤怒地把她拽到自己的面前,何泠泠一瞬心惊,那几乎……不像她认识的他。
似乎是看到面前的人脸上的惊恐,万俟缚泽的声音还是放软了些。
“以后少跟他来往。”
他不愿把她至于任何危险之中。
可是何泠泠却是因他莫名其妙的“命令”而满腔怒火。
这样类似的话他也曾因阿言哥哥对她说过。
为什么少跟他来往?
难道在他眼里,她不能与一切异性有接触,而只能像一只困兽一样,呆在他身边吗?
难道他还要拿出对付她与阿言哥哥的手段来对付一个手无寸铁,仍在读书的大学生?
不,她绝对不能容许他再毁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的人生!
“万缚泽,你如果伤害他我跟你没完!”她吼出来。
万俟缚泽也没有想到她的情绪突然如此激动。
原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如此好了吗?他在心里轻嗤,他真是轻视这个刚成年的男孩子的能力了。
他走近些,“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反正你不会是好人。”她恶狠狠地回,直让面前的人一个怔愣。
他很少会在她面前露出这样……单纯,甚至有些出纯真的神情,这与成年后的他身上的气质一点也不相配。
果然他的眼睛很快由那一丝淡到几乎看不清的受伤,变为野兽般的危险。
何泠泠这只常在他身边偷生的兔子很快嗅到了风雨将来的味道。
他狠狠扣住她的脸,让她与他正面相对。
“我有多坏?”
在她还没有回答出口的时候,他已经吻上了她因醉酒充血的唇,肆意侵犯。
泠泠迅速挣扎起来。
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能在与她争吵后还能做出如此行为,她心中全是愤怒与对他的厌恶。
她用力推他坚硬的胸膛。
无果。
再用力。
仍推不开。
只好使了些奇巧,用尖牙狠狠咬住他的唇,直吮到血腥味,他终于放开她。
唇上的血迹让他本就漂亮的脸平添了一分妖冶。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说过一年后要放我离开。”她的发丝有些许凌乱,眼神已经不在他身上。
是不敢看,还是不愿看?
他没有说话。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何泠泠的心躁乱起来。
“既然决定要放我离开,为什么不在现在……”她把话说得杂乱不堪,可还是一股脑地说下去,把她的疑惑,她的委屈,“万缚泽你知道我不爱你,而你……也不愿意娶我……”
“何泠泠!”他愤怒地打断她,不愿再听她说下去,再多的只会伤人伤己。
她却好像一座爆发的小火山,被他打开了强忍着的口子便要把所有的都宣泄出来。
“你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伤害阿言哥哥又要伤害我,凭什么把我一困就是十年!”
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的眼泪已流了满面。
她望向他,那样子简直让万俟缚泽一瞬间心碎,声音已经弱了下去,可话里的内容却像一把刀。“万缚泽,你放过我……你知道他们叫我什么吗?”
她要一些勇气才能说出让自己难堪这么多年的话语。
“他们说我是你身边的困兽,说我是你养的家雀……”
她像一只破碎的水晶娃娃。
夕阳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世间最后一点余晖没有了,在顶楼,在这个房间,在他们之间,终于只剩下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