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管了?”
神越剪花枝的手一顿,好端端的皇子说送就送……鲛人族大方极了,还是觉得他不会对那条鱼做什么?
寂玉冷漠道:“鲛人皇曾说,整个鲛人族当属这一尾鲛人最为出色,是最漂亮的,落泪的珍珠也是最美,藏在族中太过自私,应当献给神主才是真理。”
神越:“……”
说起美。
他到今日为止还没见过那只鲛人一面,一直养在后山的水潭里,神居地的灵气充裕倒也饿不死。
“神主不喜欢?”寂玉抬眼,面无表情道:“寂玉可代劳,活剐了这尾鲛人,高悬空岛之上,以此警示众生不可自作主张……”
“何必如此血腥。”神越打断他,道:“寂玉,你激进了。”
寂玉望向神越,眼底透出几分沉着,语气低冷道:“他们欺神主心善,寂玉只得如此。”
神越停下手中动作,转眸看他,“那你呢,寂玉。”
对视瞬间,他似在寂玉眸中捕捉到一丝难以琢磨的情绪,不过转瞬即逝好像不曾出现过般,待神越敛眉想再看清楚些时,寂玉的神色又重新回归于冰冷的寂静。
寂玉低头,“寂玉不敢。”
“罢了,我累了,你下去吧。”神越不欲与寂玉多说,这么些年下来他说得也够多了,始终改不了寂玉这样的脾性。
寂玉沉默,又抬头深深看了眼神越,方才转身退去。
神主心软不愿杀新天道取而代之,那便由他来代劳。
更何况新天道一旦成型,待吞噬了旧神,彻底立为天道的那一刻,这方世界原本稳定的一切都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族群未必能保住目前拥有的一切。
若那些繁荣的族群,世家门阀,各路城主知晓……焉能罢休?本性如此,谁都不想死,也不想落魄。
他们只会蜂拥而上,不惜一切代价消灭那个能够威胁到他们根基的东西。
*
神越决定去见见那个美到无法自拔的鲛人皇子。
这些天他也听几个小神侍说起过。
这尾鲛人脾气不大好,骄纵,狂躁,神侍但凡想靠近就会被一尾巴掀飞,尾巴拍起的水浪极高,连带旁边的树都被连根拔起了好几棵,从到水潭直至今日,一直不曾浮出过水面。
神越离开前隔空对奉神塔里的容荒说:“我要离开一会儿,好好看书,回来我要检查。”
塔里的容荒本就怒火中烧,闻言一头撞翻了屏风,一本书在他手底下瞬间报废成两瓣。
“你尽管撕,撕完了还有许多。”
神越的传音淡淡飘来,气得小团子随手抓起地上的玄色长尾羽,一下戳进布娃娃的脑袋。一左一右,布娃娃瞬间长了一对羽毛犄角。
……
后山水潭。
远远就见两名小神侍浑身湿透着跑出来,满脸委屈,遇到神越靠近小神侍吓了一跳,也没想到突然遇到,便急匆匆行礼,“见过神主。”
两个小丫头年岁不大,胆子倒是出奇。
神越拂袖清风带过吹干了两名小神侍身上的水渍,嗓音低沉温和叮嘱道:“小女儿家需注意安全,既知晓鲛人脾性不好,又何苦靠近,若他凶性大伤了你们可如何好?”
神居地的神侍,除了最初几个人是他诞生时点化过的生灵,随着神居地需打理的东西变多,其他小神侍来自于世间各处自愿来到神居地修行的人或者妖灵。
也并非所以小神侍见过神越,尤其心性未定的少年少女,好奇心重得很,既想看神越又碍于心中敬意不敢抬头。
两个小神侍埋头闷声:“禀神主,听说鲛人族非但貌美还歌声卓越,我们才想着给鲛人送些果子来做交换,换鲛人唱一支歌,谁知才隔着林子说了句话,就被掀飞了出来……衣裙都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