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山直直盯着容荒,道:“能。”
话音未落,他便感觉到腰侧覆上了一只大手,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色薄裳,鬼的掌心紧贴着他的腰侧,灼热的温度令他略感不适动了动,便立刻被按住了。
容荒嗓音低哑:“别动。”
沈越山不明所以抬眼与容荒对视,顿时被容荒眼中似酝酿风暴沉沉的眸光所惊,那目光直勾勾落在他身上,又暗又深,似乎要将他吞吃入腹。
顿了顿沈越山皱眉,问:“……怎么了?”
容荒哼笑道:“没什么,我自找。”
不过沈越山既然能看见他,也就证明沈越山已经有一点觉醒的迹象,稍加刺激就能破出魇阵。
对于这个从小到大陪伴在身边的鬼,沈越山有些宽容,他松开了鬼的手,道:“我所穿的衣料被你换了?”
容荒嗯了一声,不屑道:“采云织布算什么,你身上料子内衬是灵雪精粹所造,你穿不惯那种破烂,以后也不许穿。”
说着,沈越山感觉到腰侧那只手滑到了后背,一瞬天旋地转,他便与鬼调换了位置,重新躺回了床上。
鬼从身后将双手禁锢在他腰间,脸埋在他侧颈轻轻咬了一口,顿时传来的酥痒感令沈越山僵了僵。
鬼以一种几近强硬的姿态贴着他,低笑道:“睡觉。”
沈越山:“……”
他好像知道后脖那密密麻麻的红痕哪里来了。
登时他皱起眉头,想唤出行露将这只轻佻狂妄的鬼赶出去,最好找棵树吊起来狠狠吊三天,但在感受到鬼落在肩窝轻微的呼吸,沈越山停住了动作。
不知为何。
他莫名觉得,这个鬼或许生来性格就是如此蛮横,甚至还有一种‘孩子不懂事’‘被以下犯上’的微妙感。
……真奇怪。
沈越山思虑许久,还是没有动,任由这只鬼抱着入了睡,他身后,容荒悄然睁开了眼,无声一笑。
欺负人,自然要趁着人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欺负,等沈越山想起来了,他或许连身都近不了。
不过沈越山从始至终不曾排斥过他的存在,这点让他倍感意外。
魇阵之内,任何记忆之外的人或物,都是异常,寻常魇阵幻境之中的人遇到这样的异常,多半都以极其恶劣的态度排杀。
可沈越山从一开始就接纳,并且接受度很高。
这也在间接证明。
沈越山真的很厌恶……
自身的过去。
*
次日睡醒,沈越山起身现搂着他的鬼已经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软榻上水云门送来的几件衣服。
被取代的是一件暗紫色绣工精致华贵的大氅,带有细腻柔软雪白的狐皮毛领却不累赘,能轻易穿上身。
自从来了庚辰仙宗,他从未穿过除了银白以外的颜色,于他而言穿什么都不重要能蔽体即可,可这件大氅一打眼就能瞧出准备的人花了极多心思,细密的金扣针脚,又或者是衣襟微坠的流苏。
沈越山不曾穿过如此奢华的衣物,迟疑了一瞬,还是穿着出了门。
又重复之前的日子。
晨起喝药。
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