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远诧异地问,穆天成只是微微苦笑。
“你想要的话,敬请打包带走。”千帆毫不在乎地说。
“真的假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越泽远哈哈大笑:
“我要是千帆你啊,才舍不得放过这个奴役他的机会。他心里对你负罪感深如滔滔江河,别说是照顾你,就算为你做牛做马都愿意,你确定要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负罪感——这三个字深深刺入千帆胸口。
的确,男人对他有的不过是愧疚之情。
“并不是因为千帆救了我,我才任劳任怨……”
穆天成想解释,却被越泽远打断;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滥好人,哪家的阿狗阿猫受伤都会捡来养一阵子,更别提是个活人了。”
千帆听见这些话,心情愈发低落。
此时,复健师走进病房,开始进行基础复健指导。越泽远朝穆天成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纷纷退了出去。
“要吗?”
越泽远倚在医院走廊上,掏出口香糖。
“不用。”
穆天成谢绝:
“你在戒烟?”
“嗯,我是医生,当然要做个好榜样。”
越泽远笑了笑,咀嚼间传来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
“看来他迫不及待要甩开你嘛?”
“的确是呢……”穆天成苦笑道。
“千帆的忍耐力比我想像的差。”
越泽远微微挑眉:
“你如果对他没意思的话,最好别再接近他。”
“此话怎讲?”
“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过现在看起来……你一点也没领悟嘛。”
越泽远微抬下巴,凝视着穆天成,缓缓道:
“他还喜欢着你。你呢,能响应他的感情吗?”
穆天成笑着摇头:
“不可能,我根本看不出来。”
也许十年前的千帆的确喜欢过自己,却不代表他现在仍然如此。在他表情匮乏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为自己着迷的模样,只有拒绝和冷淡。
“好,我不跟你这种迟钝的家伙争论。我只问你,如果确定他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穆天成的心脏猛地一跳,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他是男人。”
共同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生死关头,他对千帆的感情有了很大的转变,但这转变非关恋爱,千帆只是……
只是对自己非常特殊的存在!
想到千帆在病床上死气沉沉的样子,令穆天成的胸口深深揪紧。他知道自己很在意对方——非常在意,却从未想过要与同性扯上恋爱关系,那是个他无法想像的世界。
“所以嘛~~既然没这个心思,更不是那个圈子的人,就别再对人温柔,有时过分的温柔反而是伤人利器。”
“是吗。”穆天成沉默了。
“喔,对了,高中时看到千帆偷亲你后,他曾经来找过我一次。那时千帆一脸凶巴巴地警告我不要妨碍你们,否则要把我剁成肉末……现在想起来,那副模样真是可爱得不得了,连我都怦然心动。”
越泽远摸着下巴笑道,懒懒的笑容并不具侵略性,却没由来地令穆天成不舒服。
“能被这样单纯别扭的人全心全意爱着,你还真是幸福啊。”
越泽远不无羡慕地说,看着他,笑容渐渐收敛:“穆天成,既然你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就别怪我出手了。”